初三的六一儿童节_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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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那男的不是何先生,就问小荷怎么回事,她看瞒不下去,才坦白了。原来她没跟何先生拍拖过,之前都是假的,”大疤头说,然后赶紧替小荷辩白,“不过大佬,这个事也不能怪小荷,是何先生求她帮忙,她心软才……”

  “我看是姓何的威胁她!总之这个事情不关小荷的事,都是姓何的一手策划,哄骗小荷陪他假装拍拖,目的就是欺瞒我们大佬,戏耍我们大佬!都是那小子心怀不轨!大佬,你说怎么办!把那小子清蒸还是红烧?!你一声令下,我就行动!”

  小马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说完,幸灾乐祸地等大佬下命令,结果发现大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旁的崔东东也是一脸“这都去年的事了你才发现啊你这个白痴”的表情。

  “呃……大佬?”小马不明所以,迟疑地出声提醒。

  一个烟灰缸迎面而来,“咚——!”

  “哎呀——!”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马总经理顶着被烟灰缸砸出来的、血迹斑斑的印度阿三头,站在诊所门外,抱着大疤头嚎啕大哭,“大疤啊!大疤啊!大佬这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啊!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去请大师来看看啊?!肯定是咱们公司风水不好……”

  公司风水好不好倒是未知,不过目睹此事的崔东东直觉大佬心情不好是真。这一日何初三与她会面,给她那笔投资开户,她便直白地询问,“你跟大佬又怎么了?”

  何初三正低头跟她对条款,这时候指尖一抖,面上却若无其事,“什么怎么了?”

  “春节之后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大佬天天脸都黑着,整个人瘦了一圈,我这都看不下去了!你们是不是大年夜晚上偷情被你爸发现了,你爸揍了他一顿?”

  何初三浅浅一笑,“阿爸哪敢对他动手。”

  ——这话就是你谦虚了,何精英,这世上如果只有一个人敢对夏大佬动手,那也绝对是你虎口拔牙的阿爸。

  崔东东上上下下端详了他一番,“你也瘦了。”

  “啧啧啧,两个黑眼圈,满眼都是血丝,”她凑近看了看,“你多久没睡好了?”

  “最近加班,”何初三淡定道,“我都睡公司。”

  “你腿好了?”

  “差不多了,有空我还练练拳。东东姐,听说你是太极拳高手?能不能指导指导我?”

  “那当然,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教了……”

  ……

  夏六一这种人,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且我行我素,不听教化,你要让他停下奋勇向前冲的脚步,乖乖停在原地反省一下自己,这是很困难的。何初三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强迫自己不急不躁,不去向他低头,不去主动求和,故意要将他晾上一晾,花时间憋屈自己也憋屈夏六一。他明白自己在夏大佬心里有多大分量——从那射偏到外太空的一枪来看,大致是“虽然可恶到极致但还是舍不得伤一根寒毛”的程度——多晾他一阵子,双方都冷静一下,也好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思索对策。

  他一方面在外网罗客户、打拼事业,另一方面拜了二师父崔东东,潜心学艺,暂且不提。且说夏大佬这边,确实是夜夜孤枕难眠。当日他暴怒之下开枪打碎了车玻璃,将被震呆的何初三强拽出车扔在地上,大踩油门飙车回了家。因为吹了一夜冷风,加之急火攻心,回家当晚就发了感冒,关在家里连睡三天,对外号称春节放大假。

  说是“连睡”,但其实他没一天睡过囫囵觉,时常噩梦中惊醒,睁着酸胀难耐的眼睛对着天花板一发呆就是几小时。脑海中来来回回,都是何初三眼带悲悯地迎着他枪口说,你从来没有活过自己。

  放屁!食屎吧扑街仔!你他妈是哪根葱哪颗蒜!老子用不着你可怜!!

  夏大佬半夜三点,抱着啤酒瓶蹲在自家村屋门外草地上发呆,用小铲子狠戳何精英种的狗尾巴草,再拿啤酒瓶浇它们。

  ——扎死你!淹死你!又寒酸又假模假样的混账玩意儿!

  “小马哥说的没错,大佬这是中了邪啊。”阿南攀在窗边瑟瑟发抖地偷看。

  “嘘,”躲他旁边的阿森说,“你懂个屁。男人跟男人拍拖肯定和男人跟女人拍拖不一样,偶尔这样不正常一下是很正常的。”

第三十五章 披着羊羔皮的小狐狸

  夏六一清早六点,叫崔东东出来开会。两个人坐在街边小摊,打着哈欠吃餐蛋面,喝味道淡得跟水一样的杯装咖啡。崔东东睡眠不足,情绪暴躁,“大佬,你抬头看看,天都没亮!自己失恋睡不着,别连累我行不行?”

  夏六一将塑料咖啡杯狠狠扣在桌上!吸管里哗地挤出一腔黑水!

  崔东东本欲摔碗相抗,一抬头见他印堂发黑、模样甚衰,终究是于心不忍,叹口气道,“你跟小三子还没和好?”

  夏六一黑着脸不说话。

  “见好就收吧,给了台阶你就下,老端着干什么?”

  夏六一脸更黑,仍是不说话。他有苦难言,烦躁,太烦躁了——不是他不顺坡下,是何初三这次压根没给他砌台阶,硬是两个月没来找他。

  他们之间的争吵,从来都是何初三妥协。他知道他那一枪吓唬不走何初三,那脸皮厚如城墙的扑街仔不可能就此死心。那小子必然在暗地里密谋着什么,或者纯粹冷着他不理,要逼他服软。

  但夏六一是绝对不可能向他低头的。

  ——哪怕憋死也不会!

  他阴沉着脸沉默了良久,开口道,“乔爷……”

  “嗯?”崔东东疑惑,这话题转得太快。

  “乔爷上周去泰国,想拜见干爹,干爹不见他。玉观音对他也很不客气。他在那边被扫了面子,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玉观音与我交好,他怀疑我从中作梗。”

  “呵,自己入不了弥勒爷的眼,还能怪别人?况且弥勒爷不与他做生意,他还是只能找我们拿货。要是跟我们撕破脸,对他没什么好处。”

  “话虽如此,还是不得不防。你嘱咐弟兄们,跟他合作的场子多加小心。”

  “好。”

  崔东东话音刚落,夏六一的大哥大便响了起来,他低头见是小马,略一疑惑,拿起接通。

  “大佬!大事不好了!”小马在那头老模样嚷嚷,心急火燎。

  “屁话!大清早能有什么事!少跟老子提姓何的……”

  “不关姓何的事,是大疤!他被抓了!”

  警方凌晨五点,突袭骁骑堂旗下赌档,尚在睡梦中的大疤头,连带着几名通宵赌博的客人与几十万赌金,被当场人赃并获。非法赌博尚算小事,大事在于这一天他正要跟下线派货,枕头底下还藏着半斤“白面”。

  白花花的粉末撒了一地的时候,不光是被按在地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尚在半梦半醒中的大疤头瞪圆了眼,连来搜查的几名警员都惊呆了——他们只是接了一个报警电话,来阻止“聚众斗殴”。

  大疤头十分懂规矩,一脑袋将所有罪名扛了下来,只让律师带了话出来,请大佬照顾他老娘。夏六一一大早被抓去问话,到下午全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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