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七有意无意地窥视着江书彦的内心。
听了杨大海的话，杨志上下打量了一下江书彦，突然觉得他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很好惹。
她眉间的那股英气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敢惹老子老子就让你死”的信息。
不行，现在我才是村里村外名气响当当的恶霸！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给吓住？说出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他重新整理了一遍情绪之后才问道：“我表哥说的话都是真的？”
还没等江书彦回答杨志就继续说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是我志爷看上的人，你就得躲远点知道吗？我看你还是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要是你是我表哥那种壮汉的话——”
杨志故意拖长了尾音，“我肯定会先剁了手和脚，然后剜掉眼睛，最后，扔到河里喂鱼。东头对面那条河你知道吧？”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东边，“那儿的河又深，水流得又急，扔个东西下去不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杨志每说一个字，大海身体都一颤。
在这之前，他是跟杨志保证过他没有对柳三娘有半点非分之想的，所以杨志才肯来教训教训江书彦。
江书彦淡淡地笑了笑，“虽然我在你眼里是个弱女子，可是我活到现在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
她伸出食指对杨志勾了勾，杨志上身倾斜，靠了过来。
“你知道吗？我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上过刀山，下过火海，刑罚吃尽。因为我杀过人，放过火，也像你一样。不过，眼睛啊，我留给了他。好让他看看我是怎么剁了他的手脚、挖了他的心，最后再丢进毒蛇坑的……”
江书彦说话的声音很小很空灵，但一字一句扎在杨志等人的心上。
杨志离江书彦最近，她话语中的寒气扑面而来，渗入毛孔，让他觉得在这六月天恶寒至极。
再加上江书彦唇角勾起的邪魅笑容和深邃的眼神，杨志着着实实打了个寒战。
而一旁的某个小弟听完江书彦的话后，直接转身扶墙吐了。
之前就听说过江书彦来历不明，官兵们还对她“重点关注”了一下，没想到她果然大有来头。
杨志瞬间觉得他只能算得上是个恶霸，而江书彦则是霸中之霸。
他也不笨，混了这么久，他看人从气场上就能分辨出这人能不能惹，这也是他混了这么久还是这么有名头的原因。
而他看到江书彦第一眼就觉得此人并不简单，兴许能带着自己走向致富的道路。
虽然这只是直觉，但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清晰的直觉。
【凭演技和气势征服恶霸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这些年轻小混混就是仗着没人敢管他们，随便出来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他们肯定会像现在这样。这就是所谓的——恃强凌弱。”
【啧啧啧，我发现宿主你现在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不怕套路深，只怕感情真呐！等哪天我和小七七之间有了真感情以后，分开的那天肯定很难过，哎……”
【你，你瞎叹什么气啊！我是个没有感情的系统，怎么会和你这个人类之间有真感情？】
“难道你不爱我吗？我可爱你了！”
意识到被调戏了的小七七自己生闷气去了。
空气持续沉默着，杨志和江书彦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茶。
杨志觉得，这么安静地和现在已经变成自己老大的江书彦喝茶是一件多么超然的事。
直到“嘎嘎”的叫声才将众人唤醒，看一看天边，已经快接近黄昏时分了。
没想到小小的一盅茶居然喝了一下午。
“三娘快回来了，你们回去吧！”江书彦看着排着队依次从栅栏缝里进来的小鸭子们说道。
杨志放下茶杯，恭敬地说道：“今天实在是打扰了，要是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们。”
“眼下确实有件事需要帮忙。”
杨志眼神一亮，“什么事大姐您尽管说！”
江书彦招了招手，等杨志过来的时候，她就在耳边小声对杨志说了些什么。
总之，现在说的这话，其他人听不见。
说完后，以杨志为首的人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地准备走了。
他们经过外门栅栏处的时候，又将脚怂起来，很小心地绕过了群鸭。
等鸭子都走完了之后才又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地开门走人。
等走了好远，杨大海才对杨志说道：“我说表弟，今天你们不是来给我报仇的吗？怎么变成认老大聚会了？仇没有报成，反倒是被她挖了墙角一样。”
杨志停下脚步，微微皱着眉，抬手捏着下巴上一撮肉。
身后的人来不及反应，一个急刹车，没撞到杨志，倒是撞到了杨志身后的人。
“对啊……”杨志保持那个姿势继续走起来。
想了想，综合所有的小细节，他突然豁然开朗。
就说江书彦那个眼神和感觉似曾相识，原来她竟然是官府重金悬赏的那个他仰慕了很久的土匪头头。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小丫头！”
杨志身后的小弟以及杨大海都懵了，边走边想：大哥是被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了吗？
天再暗一点的时候，柳三娘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她就去了厨房，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