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姐和覃太太那些事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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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白家的人,昆家的人,郑玉的几位娘家人,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人了。

  白周一滴眼泪都没有,白齐和白晋哭了一阵子,神情哀戚地站在一边,白楚眼泪止不住,哭的最伤心,她不信郑玉是自杀,也不信生父是自杀,可她又能做什么?她才多大年纪,生身父母便都不在了……白坤声称将她视为己出,可她知道这份所谓的父爱,其实是愧疚多一点……

  “楚楚……”昆家的人离开后,白周伸手轻搭在白楚肩上,“你现在怀着孩子……”

  白楚顺势偎进白周怀里,“姐……”

  白周,“让白齐和白晋守灵,我带你回去休息。”

  白楚,“嗯。”

  白坤点头批准,“去吧。”

  白周和白楚走后,白坤对白齐和白晋道,“不会有人来了,你们也去退下吧,我想和你们的妈妈单独呆一会。”

  虽然知道不是自己的儿子,但已经这个年纪了,老脸要紧,不能声张出去,只能咬断牙往肚子里咽,对外还要像父子一样相处。

  白齐和白晋离开后,白坤搬了把椅子坐在灵堂上,背对着郑玉十八寸的遗像。

  “郑玉啊,你要感谢我,让你死的没有一点痛苦。”

  白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在悲愤地咆哮。

  要说他有过爱情,这爱情早就随着元配妻子白月明的死去而随风去了。

  是的,他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对白帝的大小姐白月明一见钟情,因着这份爱他才变的越来越优秀,他才一路势不可挡,最终获得老懂事长的青睐,如愿做了白帝的女婿。

  抛弃祖宗的姓氏,改姓白,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只为让白帝更上一层楼。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对白月明的爱。

  可是婚后夫妻二人始终无法融洽相处。

  虽然住在一个套房里,但卫生间浴室及所有用品都是一式两份,白月明根本就不让她碰,偶尔有一次夫妻生活,事后白月明会把床单被罩所有用品统统换一遍,就差把他也丢进滚筒。

  他是男人啊,他是有自尊心的啊,白月明明明就是嫌他脏,骨子里其实就是看不起他这穷小子……

  郑玉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视线的,他和郑玉的第一次,纯属酒后乱性,做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醒来后也没有任何记忆,可这事却被传到了白月明那里,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夫妻开始分居。

  那时白月明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他并不知道。

  他开始自暴自弃,带着一种雪耻的快感——你白月明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又不是非你不可,我自有人投怀送抱。

  ……

  白月明生白周的时候难产死了。

  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气的。

  白月明太骄傲,太清高,她不肯低头,不代表她心里不难过。

  ……

  白月明死后,他才知道“洁癖”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一种心理疾病,白月明并不是针对他,是他误会了,但大错已经铸成,悔之晚已……

  后来郑玉连生两子,他就把郑玉扶正了。

  但他对女人再未投注过感情。

  ……

  现在回过头去看,

  “郑玉啊,你从头到尾就是个陷井,可惜我到了这个岁数才明白,明白的太晚了,我不在乎是谁布下的这个陷井,我只想让你从这个世界上立即消失,你让我尊严扫地,你不死,我便没有面目再活下去,所以你必须死!你必须死!月明啊,我这辈子,只有你给我留下了一个孩子……月明啊,我对不起你……”

  白坤忽然无比想念元配妻子白月明,两手握着椅子的扶手上,老泪纵横。

  覃颜穿过院中丛丛黑衣保镖,走进灵堂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头发灰白的老人独自在亡妻灵前流泪,偌大的灵堂,没有子女在场,也没有吊唁的亲朋,只有这孤单的老人。

  白坤看到覃颜一身黑色套装拿着一束白花走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年轻的女子乍看之下,身形像极了白周,但是细看,气质完全不同,白周是清冷高贵系的美,而这女子身上非常罕见地集合了好几种美,无可挑剔的五官,一双充满灵气的美丽星眸令人过目难忘……

  白坤记忆里有这双眼睛……

  几年前在飞机上认识的学建筑的那个女学生,通过微信一直保持着联系;

  还有白楚在微博上爆出的合影,喔不,是金画家上传的合影?上面也有这张面孔,只是静态的单一视角展现出的美丽极为局限,他看到照片并未认出来。

  不同的记忆重合在一起,白坤试探地道,“……覃小姐?”

  覃颜也在记忆中搜索出了面前的老人,虽然灰白的头发略显凌乱,眼窝深限,气色差到极点,但还是认了出来,“黄先生?”

  脱口而出后又觉得不对,坐在郑玉灵堂上的老人不应该是白坤才对吗?

  像这样发出疑问后,脑海里不知哪里飞出一个答案——黄誉坤就是白坤……

  覃颜忙纠正错误,“白先生……”

  “不,你就叫我黄先生”,这位大山里走出来的老人被覃颜的一声唤,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他本来并不是白坤,他迷失了几十年,他是黄誉坤,“我本名叫黄誉坤,你就叫我黄先生。”

  覃颜,“黄先生……”

  白坤,“没想到你和楚楚是校友,关系还这么好,要不是在楚楚微博上看到,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说不准啊。”

  覃颜将手中鲜花放到贡案上,在蒲团上跪下来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黄先生,节哀顺变。”

  白坤,“我这个年纪,什么都看淡了,其实我……并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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