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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崛起_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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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恒赶紧疾走几步,之后又慢了下来,只是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明显。

  可惜,再长的路终有尽头,何况小小一个燕府,任燕恒再怎么拖延,也很快就出现在老太爷所住上院中。

  燕老太爷瞪了燕恒一眼,虎着脸道:“长进了,还知道赌石?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你要再敢碰这玩意,看我不打断你腿。”

  燕恒:“……”说好的表扬呢,怎么事情发展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进门先挨批,他不会把运气全部在出门时用光了吧?

  燕恒垂头乖乖听训,眼神却乱瞟,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爹娘脸上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像是硬摆出的样子,偏偏绷不住,嘴角不自觉上翘。

  燕恒顿时心定了。

  果然,老爷子训够了,怒意尽消,跟川剧变脸似的,不过眨眼间,就换上一张笑颜,乐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燕恒撇了撇嘴,又是大棒加红枣策略,也不知道改改,他都长大了,这方法对他不管用。不过该受着还是得受着,权当彩衣娱亲,哄老太爷开心。

  夸奖完,燕老太爷不忘嘱咐:“这阵子你不要出门,小心被套麻袋。”

  “知道了,祖父。”燕恒闷声闷气道。他就是个坐不住的主,让他呆家里简直跟坐牢没两样。不过安全起见,还是等避过风头后再去外面逍遥不迟。

  “你那块羊脂白玉呢?”

  “在铺子里。”

  “你不会卖了吧?”燕老太爷吹胡子瞪眼,心都悬起。

  “没,我让他们雕成老寿星。”

  “来人,去店里说一声,让玉石师傅先别动那块羊脂白玉,过两天再说。”燕老太爷重新绽开笑颜。

  燕恒:“……”

  那是他的,他的……

  好吧,老太爷想要,他还能怎么办?

  呜,燕恒都快哭了。雕个老寿星,切下来的玉料还是他的,能做不少东西,进了老太爷手中,哪还有他份?

  强盗,一帮子强盗!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

  燕恒心里念叨着老太爷祖宗,其实并没多少怒意。他要真不受家人待见,也养不出他那样的性子,一看他就很受宠。

  不过这也并非没有好处,老太爷收了燕恒这么大好处,投桃报李,帮他保下小半身家,也算是聊胜于无。

  燕恒在家“修身养性”,肖瑾琰可没他这么清闲,隔天一早,他就派人去请叶辰,约在城南一家幽静小院中见面。

  等叶辰落座,茶水点心摆上之后,肖瑾琰立刻挥退随侍,盯着叶辰端详,半晌无语。

  叶辰没有半点不适,大大方方任由对方打量,捧着茶碗,悠闲自在啜饮,一点不像农家子出身。

  “无功不受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想要什么?”肖瑾琰没打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之前家贫,接触不到玉,西京一行,让我大开眼界,自从进玉石市场见识到美轮美奂的玉石雕饰,就对之爱不释手,再难放下。西京这地方不是我能玩转的,晋岷县又小了点,所售玉石式样老旧……”叶辰很少长篇大论,偏此时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就是没说到点子上。

  肖瑾琰倒是沉得住气,不过他没那么多功夫听叶辰述说前因后果,见他大有一直说下去的迹象,很是干脆利落出言打断,一点没管这么做是否礼貌:“说重点。”

  “我想要一个晋岷县附近小玉矿。”

  “你胃口倒是不小。”

  “还好。”叶辰谦虚道。

  肖瑾琰微眯起眼。他出生后没多久,大越朝就立国,见过的人可以说形形色色都有,但就没见过叶辰这样的。

  按理,一个乍富的穷人,自小在乡下长大,应该没什么见识才对,见个芝麻点大的小官,都要战战兢兢。这人却有别于他人,很是难缠,不光脸皮厚,胆子更是大到没边,区区一个一只脚踏进商场的农户,竟一点不畏惧他不说,还敢坐地起价,跟他谈判。

  上次就是如此,肖瑾琰要是不拿出一点实质利益,怕是翻遍整个晋岷县,海棠都不会出现,那他一辈子估计都会生活在患得患失中,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浑浑噩噩了却此生。

  这人看似不起眼,不想让人注意到的时候,一个转眼就会从视野中消失,做起事来却一点不含糊,处处掐中要害,这次对方把主动权拱手送出,还真是出乎意料。

  越是如此,肖瑾琰越不敢小觑,只怕叶辰所图甚大,一座小玉矿未必就能满足他。这么交谈下去太过被动,略一思忖,他一脸为难道:“这事不好办,矿山都掌握在朝廷手中,开采需要获得许可,现在还没到新一轮竞价获取授权时间,需从其他矿主手上买,这价格就不好说了,区区两万两只怕远远不够。”

  “就没有无主的?”

  “这个我也不知,不过就算有,那也得等下一轮竞拍,现在能打主意的只有有主那些。”

  “这样……”叶辰也没料事情会这么复杂,观其神态,肖瑾琰所说应该不假,那只能换条件。幸好他有备而来,不过这自然不好表露出来,故而思索良久,他才开口,“我要一个武散官官职,不能小于七品,小玉矿开采权你帮我竞拍,费用我出,不够的就算我借你。”

  肖瑾琰:“……”

  这人还真敢开口。

  七品武散官虽然不算什么,现在还是科举推荐并重时期,运作一下,没有实职的官位,尤其是武官,并不难争取,但再怎么样也是个官,有官服,领着朝廷俸禄,以后找到机会,转为职官,继续往上爬也未尝不可能。

  肖瑾琰在意的并非品级、俸禄本身,而是武散官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有了它,就相当于获得进入官场凭证,进可攻退可守,这主意着实非一般人所能打。

  叶辰是一般人吗?当然不是。不用他说,仅几次见面,肖瑾琰就领教到叶辰的厉害之处。

  肖瑾琰曾想过动他,再不济也要将人拉拢到侯府旗下,最终都放弃。他有种感觉,最好别将眼前这人逼至绝境,否则反扑会来得异常凶猛,很可能造成的损失不光他,就连庆安侯府都承受不起。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肖瑾琰却选择相信。

  任何事其实都有迹可循,区别只在于是否意识到不对,就比如他跟窃据正院那位相处总觉着隔着一层。当时他理所当然以为是长久没见造成的生疏,结果证明是他想多了,那位根本就不是他母亲,没有隔阂才怪。

  回京这几个月,肖瑾琰并不急着着手调查,而是打着离家许久想念母亲的幌子,近距离接触正院那位,且不厌其烦,晨昏定省不算,一有空就往正院跑,时不时还来次突击,效果出奇的好。

  那位破绽越来越多,有时候笑容显得格外僵硬牵强,肖瑾琰只当没看到,心却一点一点往下沉。

  知道了又如何?燕羽衣的身份拆穿容易,收拾善后却能让人恨不能回到当初。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事牵扯太大,不光涉及庆安侯府,还有燕府、刘府。虽说刘炳文接连丧子丧儿媳,又有着文武壁垒,跟燕府关系并不热络,跟庆安侯府就更没多大干系,但有着正院那位,时不时以思念亡姐的名义将表妹接进侯府作为维系,两家关系怎么也撕扯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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