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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唐朝_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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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暗卫只负责保护我,不负责保护人民,既然跑就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呢?”

  吴议点点头,李弘如此得民心并非没有缘由。

  “你问了我两个问题,我也问你两个问题。”李弘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怎么和太平遇上的?”

  “我……小人和同窗一起出来游玩,没想到走散了。”

  吴议这才发现太平并不在他怀着,而是由他身后一个黑衣男子规规矩矩地背在背上,嘴角还淌着几颗口水豆子,正睡得打起了小水泡似的鼾。

  吴议怔怔地瞧着那黑衣男子,并不是因为他特别俊美或者特别丑陋,正好相反,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平凡了,是丢进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那种长相。

  他刚才竟然全没注意到,和他态度平和地说着话的太子殿下背后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他一直静静伫立在李弘背后,如一堵墙,一道门,让人觉得那么自然,自然到察觉不出来。

  甚至连他腰上挂着的一把刀都是朴素、平凡的,晃眼过去,总觉得那不过是个装点衣裳的挂饰,没有一丝杀气与戾气。

  吴议不由在心里叫绝。

  这才是真正的“暗卫”,就算他大摇大摆、手舞足蹈地从人群里走过,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李弘似乎并不介意吴议直白的目光,也不准备追问吴议接下来的事情:“你和同窗走散了?你可知道他家在哪里?”

  “是严侍郎府上。”吴议突然想到严府富丽堂皇,就算不是个贪官,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太子若一时兴起要送他回去,岂不是害了严铭一家。

  “不过小人并不住那里,小人住客栈。”

  “客栈?”李弘淡淡扫了他一眼,冷静的眼神看得吴议心底发毛。

  “是,小人住客栈。”

  吴议不确定李弘是不是已经看穿了他的谎言,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睛仿佛透过瞳孔,直探到心底,洞悉一切。

  吴议没有正儿八经地读过唐朝历史,在他的童年记忆里,不管是改得天花乱坠的电视剧,还是一本正经的历史小说,里面的李弘是都一个以仁弱著称的太子。

  弱的不是他的心智,而是身体。

  李弘死于非命,终年二十五岁。

  他身上仍保留着来自高祖和太宗血脉中的睿智和勇敢,又添上了武后所赋予的果毅与决断,假如不是疾病的缠困,很难想象大唐江山将来十数年的主人究竟是谁。

  是已大权在握、位尊亚圣的武则天。

  还是面前这个冷静细致、明察秋毫的青年?

  吴议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太子殿下无事吩咐,请恕小人告退了。”

  他在外面依旧混了一个多时辰,再不回去,严铭估计就得报官了。

  李弘微微颔首,指了指他的腰侧:“太平吵着要你的面具。”

  吴议不由微笑,太平果然还是个贪玩懵懂的小孩,成天惦记着这些小玩意。

  “公主想要,就给公主吧。”吴议扯下面具,递给李弘。

  接过面具的是李弘身后的暗卫。

  吴议这才告了退,缓缓走到灯火通明的街道。

  还是随便找个人问问严府的方向吧,夜已深了,只怕严铭已经回家等他了。

  “议!”

  还没等他和行人说明白严公是哪一位侍郎,远远就瞧见一个面带夜叉面具的少年朝他拼命地招手。

  吴议挤过人潮,快步走过去,往他肚子上玩闹地击了一肘。

  “混小子,你跑哪里去了?”

  严铭不痛不痒地嘿嘿一笑,反搭住吴议的肩膀:“该问这话是我!我回头就没见你人影了,要不是刚才有个好心人提醒我你在这里,我怕是要去报官了!”

  “好心人?”吴议心头一震,“谁?”

  严铭挠挠头:“一个路人呗,等等,你面具呢?”

  “在人堆里挤没了。”吴议有些急促地催促他,“那人怎么告诉你的?”

  “不就是说你在这个地方呗。”严铭笑容一僵,也回过味来,“怪了!我问的是‘戴弥勒佛面具的十几岁少年’,你面具都掉了,他怎么还知道是你?”

  “……也许是我认识的人吧。”吴议含糊地混过去,心里却是明镜一般,提醒严铭的人肯定是太子的人。

  他本来也没想瞒得过李弘,不过严铭是个默默无名的生徒,和李弘更是素未谋面,他是怎么在人山人海里找出他这个莽莽撞撞的“同窗”的?

  严铭还是觉得古怪:“认识你,也不认识我啊!真是奇事,难道真的有引路的土地神?”

  吴议根本无暇理他:“或许吧。”

  严铭见他一脸兴致缺缺,只当他是丢了面具闷闷不乐,大方地把自己的面具解下来,往吴议脸上一比划:“管他是神是鬼,你把这面具戴上,保证吓得他不敢近身!”

  这根本就是逗小孩的把戏,哄哄太平才刚合适。吴议想到那个神气又胆小的小东西,不禁挂上笑容:“这面具只怕鬼神吓不跑,小孩却吓跑一堆!”

  等等……面具?

  吴议心底突然一亮,这面具凶狠可怖,他整晚也只见到严铭和李弘两个人戴过,他一见李弘就喊他“严铭”,所以,那时候李弘就已经知道和他同行的人是戴着夜叉面具的“严铭”。

  这样的心细如发,实在很难想象对方也只是个虚岁十九的青年。

  严铭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咧嘴笑起来,由着他揶揄玩笑。

  他俩各怀心思,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回了严府,严铭丢了一回吴议,实在心有余悸,再不敢把他领出去玩,两个人窝在温暖如春的严府里,倒安安稳稳地老实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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