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样，不会是又偷鸡摸狗被人追杀了吧。”荆远硕轻呵一声，“终归是个下贱之人。”
这次也没有其他人在，荆远硕毫不掩饰对慕天廖的嫌恶。那副模样看得慕天廖心中冷笑。
这人有什么资格对他摆出这般高姿态。
“我下贱不下贱，你那么清楚吗？”
“那当然，你可是被我荆家养大的, 结果背信弃义, 临阵脱逃！现在还忘恩负义！”
荆远硕几乎是每次逮到机会都要强调这件事，仿佛这样子就能让他更有底气一般。
“听起来我真的很过分呢。”慕天廖微微一笑，道, “那么和之前说的那样，证据呢？既然是荆家的少爷，没道理一个可以作证的人都找不到吧？”
“我虽然不记得过去了，可也不是谁胡诌一堆事情我就信的。我记得你口口声声说我携重宝逃跑了，怎么现在又不提了？反而还让我发现你拿走了我的东西。”
在“拿走我的东西”这里，慕天廖故意加重了语气，而后他满意地见到荆远硕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心虚。
“你……你别得意！荆家里认识你的大把抓，我随时可以让他们过来……”
“那又怎么样？你可是一开始就叫错我的名字了。”
慕天廖笑着摇摇头，“你该不会是想，从荆家里找几个下人来指认我是那什么荆芥吧？”
“我本来就觉得你这人眼皮子浅，没想到浅到这份上。你该不会觉得其他人会相信你吧？”
出于某种带着嘲讽的怜悯，慕天廖“好意”地提醒他，“上乾宗最忌讳同门相残，从你在他们面前刻意针对我的那一刻开始，你注定永远巴结不到什么‘人脉’了。”
邹千雁也好，蒋沛也好，这些荆家想要打开的门路，想要巴结上的存在，从荆远硕选择气急败坏指认他的那一刻开始，注定无法入他们的眼。
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弟子之间确实会有各种各样的竞争，暗中斗气也不是没有，但只要不摆上台面撕破脸皮，一切都好说。一旦你直接表现了出来……呵。
如果不是荆远硕这么蠢，慕天廖也不会将其视作威胁最低的那一个。对于荆远硕他确实有怨，但是自己现在身份实力都不足，如果贸然出手，不说打草惊蛇，无法接触到后边的仇人，为这么个蠢货弄得两败俱伤，太不值了。
而且……
慕天廖忽然一笑。
当年此人将自己贬入泥里，那么总得回敬几下才算得上礼尚往来啊。
“那又如何！”
荆远硕气得几乎要跳脚。因为他没办法反驳慕天廖的话。本来能拉过来当人证的那些人，全都为了保密灭口了。且这人身上没有契约或者奴隶印一类的佐证，这样的情况下，他从家中带人过来，哪怕是他父母出面，周围的人都不会觉得他们口中的话是真相。
可是这分明就是真相！
“你还不是得去伺候人。”荆远硕嘲讽道，“说不定等你发现自己伺候人那么熟练，就会想起来自己本质是个下人！”
“哦？是吗？”
慕天廖脸上笑容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径直往内门入口走去。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慕天廖拿出内门弟子令晃了晃，“我好像是被伺候的那一个。”
“和你这种小偷，绝对不是一路。”
说罢，便不管跳脚的荆远硕，进入了内门的区域。
身份倒换，扬眉吐气，终归是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之上。
这辈子，不管是荆家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别想抢走他手中的机会！
内门与他印象之中的内门没差多少。为了避免被怀疑，慕天廖正打算随便绕点路再去报到，没想到斜地里走出来一个顾平。
顾平拍了拍身上沾的草屑，大大方方道，“看起来你颇有机遇啊。”
慕天廖盯着他，收回了刚刚面对荆远硕时的得意与嘲讽，整个人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你听到了多少？”
顾平这样，就是没打算遮掩他偷听的事实了。
“哎呀，这个嘛……”顾平故作不好意思，摆出了一副无奈的模样，“你也知道，这引气入体后，听力总是要比平常人好一点的……”
“别贫。”慕天廖道，“我与他有过节。”
“这我当然知道，之前他散播你流言的时候，还是我帮你打听的呢。”顾平道，“只是没想到你们的过节这么劲爆。”
“……劲爆？”慕天廖皱眉，“不过是被莫名其妙针对了，哪里算得上劲爆。”
“好像是这么个说法。”顾平点点头，随后便道，“你手上这个是真货吧？”
说的便是慕天廖还没收回去的内门弟子令。
“……”慕天廖无语的态度表达了一切。
“别这样嘛，开个玩笑。”顾平笑道，“我之前就觉得你迟早会到内门，没想到那么快，恭喜你了。”
“顺带一提，我帮你调查过了，荆家毕竟是个暴发户，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脉，在上乾宗的地盘里，你不用担心他们的报复。而且荆远硕的脾气有够糟糕的，本来新弟子一年内不能下山，要靠老弟子才能捎信息出去，结果他愣是找不到愿意给他跑腿的人。”
对这样的结果，慕天廖也不惊讶，不如说，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他才有恃无恐。把随行之人杀光的荆远硕，直接在上乾宗内成了一座孤岛。跑腿送信的活本来基本就是外门弟子在做，而荆远硕此人想必是看不上前途有限的外门弟子，一心扒着内门。
不和别人打好关系，还指望别人帮忙捎信？
虽然慕天廖同样与外门弟子关系不密切，但那是因为他整天呆在灵田养身体。如果要找人送信的话，只要给够灵石，应该还是能找到人的。
现在上乾宗外，还能被慕天廖挂心的，大概也就是梅家村的众人了。对于那个淳朴又有情义的村庄，慕天廖的心中满满地是感激。
可惜荆家的手伸不到上乾宗内，但能影响梅家村这样的小地方。如果他贸然传信，说不定会给梅家村招来灾祸。
等日后可以下山了，再偷偷回去看一眼吧。估计煤球也挺想念那里的。
“看你人生地不熟的，我给你带路吧。”顾平道，“你放心，我嘴很紧的，多余的话绝对不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