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头发十分柔软，就像是花瓣那般。被慕天廖一摸，她似乎受宠若惊，立时捂住脸消失了，只留地上的一大片红花突然疯长。
眼看花朵马上要挤出房间了，慕天廖赶紧叫停，免得真的挤坏了这个房间。
到了现在，心口处的根基已经基本恢复了，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气，慕天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取回根基并不代表他能杜绝环境对他的影响，但至少应该没有之前那样难受。
妖元域的环境与人类那边的差别实在是太多。甚至他昨天翻开那些书册才了解到，所谓的这个城那个城，一般而言是没有多少常驻民的。都是附近的种族赶过来交流并且进行交易的地方。
慕天廖昨天感觉到的诡异缺失感就在这里——绿洲城里边并没有寻常的住宅，只有集市区与居住区，居住区里边全是形形色色的客栈和可供租住的小院。像是那种人类城池里很常见的世世代代住在城里的平民，这里是没有的。
人类需要城墙来保护居住地的安全，而妖兽大多并不需要这个，它们散居在自己觉得舒适的环境，等到有需求了，就来城里一趟。
妖元域的地图很不符合慕天廖的需要——地图上竟然没有标注哪些地方植物多！
离开熔岩火山还不算完吗？这绿洲城之所以被称为绿洲，就是因为旁边的都是荒原，慕天廖甚至在地图上看到了沙漠。
沙漠啊！那是什么？那是寸草不生的炎热地带！虽然他从来没有去过，只从书上了解过这种地形的存在，但是绝对可以想象得出来那里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
慕天廖看着地图，顺着感应出来的方向，算是规划了一条可能植物会多一些的路线。
之后慕天廖出了门，街上一切如旧。
妖元域的灵气要比天灵界的充沛得多，哪怕地处荒原，慕天廖也能感觉到充沛的，几乎能与上乾宗相比的灵气。
这种环境下，妖兽会修炼出人形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惜灵气充沛也改变不了慕天廖对于环境的依赖。
绿洲城里边，化作人形的妖兽络绎不绝，从特征上来说，还是挺好分辨的。因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会留着一些原型的痕迹，或是一小部分皮毛，或是发色瞳色，或者就是角啊花纹啊一些比较显眼的特征。慕天廖甚至还发现他们也会卖一些兽肉——仔细一看，那分明就是天灵界里的野兽，就是那种凡人也能捕杀的，分布得最普及的兽类。
在妖元域这边，它们也带了些灵气，似乎是作为能化人形的妖兽们的食物而存在的。
所以也不是所有的兽类都能够修出人形？
就在慕天廖还在街上晃悠，盘算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忽然道路两旁将冲出了两队卫兵，将慕天廖团团围住。
那些卫兵，最起码都是金丹期的修为。
察觉到危机的妖兽们迅速散去，等慕天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身周已经空了，只剩下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卫兵。
卫兵之中走出了一个人，身上的装备配饰明显比其他人好一个档次。他对着慕天廖嗅了嗅，横眉怒目，笃定地道：“就是他！”
卫兵们就像是得了信号一般，立时摆出战斗的架势，目标直指慕天廖。
突然被针对，慕天廖有些不解，他放出了妖舞藤，护住自己身周，随后看向那领头的卫兵，“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乃是绿洲城的护卫队！”领头之人道，“现在要捉拿你这个滥杀无辜的……人类？”
说到“人类”二字的时候，那领头的人迟疑了一下。因为眼前这个人身上的特征明显是个人类，但是身上的气息，又和寻常的人类有点区别。
如果不是因为有命令，放在平时，他不会想去针对有这种气息的存在。
听到领头之人的声音，其他围观的妖兽脸上都出现了明显的厌恶与鄙夷。
他们对人类的到来无所谓——仅限于不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时常有些人类，自恃实力过人，会对妖兽出手，宰杀之后取走尸体。这一点一直被妖兽们所厌恶。听到这人类也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俗人，他们便带上了几分唾弃之意。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慕天廖辩解道，“我昨天才到的绿洲城，连妖元域具体情况都不清楚，如何滥杀无辜？”
见慕天廖的模样不似说谎，气质也特殊，领头笃定的态度也变得有几分迟疑。
不会真的是有误会吧？
“胡说！”
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怒道。众人看过去，发现那是个面容粗犷，却带着几分贼眉鼠眼的男人。他手臂上浓厚的毛与嘴部吐出的獠牙显示了他的种族。
“那不是黑刺豪猪一族的吗？”“他们不是在熔岩火山另一面吗，怎么也来了绿洲城？”
妖兽们带着不解，好奇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昨日在熔岩火山的山道上，你大肆屠杀我们一族的族人，如此行径，实在是可恶至极！”
一说到熔岩火山山道，众人的神情便微妙了许多。
“熔岩火山……”慕天廖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因为烦躁，直接放出萝藤朱槿去对付那些来抢劫的人，没想到这也会触犯禁忌？
“那是他们想要对我出手，我不自卫，难不成还要束手就擒？”慕天廖道。
“那你又何必将他们杀得一个都不剩，尸骨无存！如果不是我族有追踪之法，顺着气息追到了这里，估计你就跑远了！”
“……”
慕天廖神情变得微妙起来，道，“所以你是想说，他们对我出手，我不仅不能杀他们，还要留他们一命？”
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恶人先告状。
至少在慕天廖看来，对方先出手，自己反制回去，虽然手段残忍，但也是为了自保。在天灵界，你想对人出手，被人反杀回来，是没资格有怨言的。就像想杀人夺宝，被人反杀了，还倒打一耙说对方穷凶极恶的事情，是会被嘲笑的。
当然，天灵界看重实力，如果被杀的那一方靠着实力胡搅蛮缠要报仇，那也是没什么办法的。在有些时候，拳头比道理有用得多。
听了两人的争辩，领头的守卫也明白了情况，便挥退手下道，“既然是自保，那也不算极恶，是我们失察了。”
昨天黑刺豪猪一族的那个男人找上他们，说有族人被杀，并且带他们去看了山道上的遗迹。因为一直有人类做这种埋伏妖兽的事情，他们也没怎么调查，迅速出来要带走慕天廖。
何况，慕天廖身上确实残留着些许的血腥气。
现在一听，黑刺豪猪一族的人主动招了是他们先埋伏的，那就占不了理了，他的立场也迅速倒戈。
那个男人似乎是没想到这一点，骂道，“为什么不带走他！他明明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
“我想，你们一族的名声，你比我清楚。”那领头的守卫道，“在汉阳城，你们是可以生活得自在一点，但是这里是绿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