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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反派之后_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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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冠华道:“但方圆几百里内已经没有人家了。我们只需要一个躲雨的地方落脚就够了,即便是柴房也无所谓。实不相瞒,我想要入无渊域……就是一个地方,就在这附近。”

  临画当然知道这都是谎话。他原本就是为了兰渊玉而来的,说要进无渊域只不过是早就知道他要去重塑灵珠。兰渊玉果然迟疑了一下。

  姚冠华下一句,也是投其所好:“我想在进入之前,尽我所能查一下这起案子。”

  兰渊玉果然毫不犹豫道:“好,渊也会尽力帮助。”

  阿朔慌张道,“兰君……!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作撒泼状,“反正我不要兰君去!那些村人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查的!是他们活该、罪有应得!”

  “不能这样说。”兰渊玉道,“这可是几百条人命。”

  可是,杀他们的人就是,就是……!

  阿朔面色苍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魂不守舍地摇摇头,咬紧下唇不再说话,拼命平复情绪。她不能让人看出来,她是知情的。

  兰渊玉略带歉意道:“阿朔姑娘也只是担心渊,阁下不要在意。我名兰渊玉,阁下唤我渊玉便可。”

  临画心说,糟了。就像在他的世界一样,姚冠华面上出现了激动、惊喜的表情,道:“渊玉?真的是你!我以为我认错了!你不记得我了吗?”

  接下来的发展几乎是一模一样,故友相认,皆大欢喜,结伴而行,顺理成章。

  “渊玉……那就这样定了。小莲,你说好不好?”

  临画有点不安,这个世界线,姚冠华竟没有首先亮明那个“至交好友”的身份来博取信任

  他眼中尽是戏谑。

  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君子,却干着恶鬼的行径。可笑不可笑?

  几人开始准备下山,一路上,临画发觉有些不对。原本路上皆是白火燃烧,可现在却都消失了。

  到了山脚下,临画愣住了。

  面前是山下的尸体,经过这么多天,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临画脚踩在黑红的泥土里,感觉到黏稠的触感胃里一阵扭曲。

  但上面却没有灵火的痕迹,痕迹只能是被姚冠华清除的!

  事实被隐瞒了。但临画心中却一阵惶惑,只怕这隐瞒不是什么好心,而是为了更大的爆发!

  姚冠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我觉得可能是无渊域中魔怪所为。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先进无渊域吧。”

  阿朔对灵力知识知之甚少,还以为这是“老天保佑”,临画看着她忪怔的样子,只想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告诉她:这个姚冠华在骗你!

  剧情还在一步步发展。三人身影没入无渊之门,整个世界像被打碎的琉璃盘一样重新开始组装,哭声、笑声,血色、黑色,有人在举杯相庆,有人在大笑着交谈,有火在燃烧。临画的心越来越下沉,耳边一片沙沙的耳鸣声。

  【三月之后。】神识面板上打出一行字,【兰渊玉灵珠初步塑成——】

  下一个场景,血腥气铺天盖地而来!

  然而毫无血腥的场景,空气里却充满着血腥味。临画认出了这是哪里,这是雪半山,梨家!

  他站在曲折幽暗的走廊里,鼻端全是腥甜的气息。不知为何,他心里像埋入了一个□□一样,催着他不断往前,仿佛慢一步都会爆炸。

  周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侍卫,一式一样的壁烛,临画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机械着重复脚下的石廊。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黑色铁门。血腥气,和花香,都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他穿过了门——

  入目的第一眼,临画就感觉头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整个房间都是黑色的,但地上、墙上,都一层层地凝固了黑红的血。中央黑色的刑架上有一个被锁灵捆绑着的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子,穿着白衣,脸色苍白,分明是醒着的,但低垂着头,目中仿佛梦魇一般失了焦;他旁边的地面上,有一个衣裳脏乱、被五花大绑的少女。

  而一个满脸泪水的布衣汉子,毫不犹豫地将一把薄刀刺进白衣人的腹部!

  那是兰渊玉。

  “哧”地一声,血顺着白衣飞速地往下晕染,滴落在石青的地面上。

  “是你杀了我的娘子和孩子!!”布衣汉子吼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魔鬼!”

  可这刺出一刀的人,却好像反被血液吓到了,手抖得拿不住刀。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阿朔像愤怒的母狮一样,大声道:“兰君才不是,才不是魔鬼!!你们才是真正的魔鬼!”

  临画手脚僵硬,动弹不了,看到兰渊玉抬头,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辩无可辩。

  “你个小母杂种,这个恶鬼自己都承认了!”布衣汉子双目赤红,一脚把阿朔踹得痛叫一声,抖着手拿起刀,“我出去一个月,回来之后就看到……看到……这么大的村,就剩我一个人!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下的了手!你不是蛇神,你是魔鬼!”

  又一刀刺进了肩头。那里有旧伤,但兰渊玉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些伤口都在快速愈合,半成品的灵珠在他体内运转不息。

  临画看着这一切在发生,大脑缓慢地拼凑出事实——原著线里,姚冠华一直等到兰渊玉灵珠半成,把他带来了雪半山刑房……应当是趁其不备吧?闭关期间,人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然后,还带来了长玉村的幸存者……

  他能理解这些信息,但整个人却像在云端一样,根本没有“发生”的实感。

  怎么会,这样……

  暴力会激发人的原始本能。临画冷眼看着这布衣汉子从最开始的害怕,到最后无师自通地开始用折磨的手段。兰渊玉的白衣已经全被血染透了,血迹滴滴答答地顺着脚踝、脚趾往下流,渐渐凝固成了一片红褐色。

  临画听到阿朔的哭声,却又恍然如隔世,看着一场默片。

  布衣汉子在最后想把刀扎进兰渊玉心脏的时候,被门口的侍卫拉走了。黑色的铁门沉重地关上,蜡烛也熄灭了。只有血滴落的声音和哭声,花香和血腥气弥漫了一室。

  临画在黑暗里,在血泊里慢慢移动到兰渊玉脚下,轻轻靠在了刑架上。

  也许是第二天,又可能是过了很多天,临画分不清黑暗里的时间。铁门再次打开了,一身青衣的姚冠华带着几个下人出现在门口。

  兰渊玉看了眼,又低下头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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