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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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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我陪席宗鹤复健,守在他身边忍受他的坏脾气,在他家人面前演一往情深,都不过是因为我想通过扒住他上位,借他的东风收获名利钱财。

  而他,那时候急着站起来,急着报复江暮,急着遮掩自己的狼狈,也只有我这个选择。

  我俩是各取所需,患难了也见不了真情,一切相濡以沫的假象,不过是秉持着敬业的合约精神罢了。

  不过,那是从前。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拍拍唐丽手背,不动声色挣开了她的桎梏。

  既然人人都当我们爱得深沉,我何不顺水推舟演一番患难之情?这样的想法如一粒火星落入柴堆,顷刻间愈演愈烈,最终演变为燎原大火。

  左右知道那份合同的人只剩下我一人,就算他日席宗鹤记起来了,我既没有违约又实在出于无奈,他也不好怪到我头上。

  我也是出于自保罢了。

  事后证明……一个坏主意的诞生,往往只是引你走向厄运的起始。

第2章

  与席宗鹤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颁奖礼的afterparty上。

  那会儿我初出茅庐,没什么作品,连蹭红毯的机会都没有。梁文豪不知道哪儿给我弄来一张电影节颁奖礼的邀请函,位置坐得比三流周刊的摄影助理都偏,算是去凑了个人头。

  当晚星光璀璨,群星闪耀,镁光灯扫过之处亮得都睁不开眼。俊男美女们一个个在造型上下足功夫,恨不得赖在红毯上都不下去。

  台上谁得奖我也不关心,反正不是我。梁文豪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要多积累人脉,酒会上多露露脸,不要怯场,脸皮要厚。

  我知道他怕我整场酒会闷不吭声,白白浪费巴结圈内大佬的好机会,也浪费了他的邀请函。他也太小看我了,脸皮不够厚,说话不够动听,我又怎么能从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陪酒少爷混到如今成就?

  我举着香槟杯,左顾右盼,硬是挤进了当时几场谈话中。只是他们一看是我,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也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来调侃我。

  “顾棠,最近在拍什么戏?”

  “没脑子的偶像剧罢了。”

  “导演是谁?”

  我报了个名字,他们顿时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这是个女导演,业内风评不怎么好,都知道她喜欢睡年轻鲜嫩的肉体。但天地良心,我和她可真是清清白白,她那肌肉新欢连导演给我讲戏都要在旁边亲自监督着,我要是敢越雷池一步,他能把我一巴掌扇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我知道圈里和我同期的那些人背后都是怎么说我的,无非是说我靠睡上位,说我出卖肉体,说我狗腿小人,未了肯定还要加上一句“果然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才能彰显与我的截然不同。

  聊了两句话不投机,大家都兴致缺缺,演戏演到脸僵,我看实在尴尬,就以尿遁告辞了。

  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再出来,我正想着要怎么打发后半场party,一抹高大俊美的身影鹤立鸡群般进入了我的视野。

  我一眼认出那是席宗鹤,和我一样的娱乐圈新人,连年纪都差不多。

  新人惜新人,我想着同样身为菜鸟,他一定也对这样的环境无所适从,就非常不自量力地想让他感受一下来自“同事”的温暖。

  我自以为是地上前搭讪,完全忽略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你好,我是顾棠,能聊聊吗?”我露出一个自觉最亲切的笑来。

  “……你好。”他显得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地和我寒暄,有问有答,聊得还挺愉快。

  那时我被猪油蒙了心,丝毫不觉不妥,后来我仔细一回顾,那酸爽的滋味,简直让我想当鸵鸟一辈子把这事深埋心底再也不要想起。

  他那时,脸上说得好听是礼貌,说得难听就是冷漠。没有臭脸赶人,大概是他的教养不允许吧。

  我和他聊了十分钟,正聊得兴起,他就被江暮叫走了。

  江暮当年就是娱乐圈的男神级大咖,貌美腿长学历高,是我等小艺人高攀不起的人物。这样的大佬,却与席宗鹤举止亲昵,甚至还略带宠溺地叫他“小鹤”。

  我有些羡慕席宗鹤能抱到这样的大腿,又有点酸的想着——原来我们不一样。

  会场空调开的有些热,加上喝了酒,我觉得气闷,就端着杯香槟去阳台吹风。待了不到五分钟,席宗鹤他们也出来了,我被一棵巨大的绿植挡住,错过了出去的最好时机,只好原地呆着,以免大家尴尬。

  “你刚进这个圈不懂,有些苍蝇专门喜欢叮你们这种小鲜肉,以后不要让谁都接近,被卖了都不知道。”江暮声音温温柔柔,我大胆揣测了下,他口中的苍蝇应该有我一只。

  “你在吃醋吗?”席宗鹤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向自己。

  “这是前辈对后生的关怀,你别不识好歹。”

  “是吗?”席宗鹤嗓音低沉,透过微风吹到我这边,我都听得心头一热,更不要说正面接受他低音炮洗礼的江暮了。

  “小鹤……”江暮拉扯着席宗鹤的领带,迫他低下头。

  两人脑袋紧挨着,在我面前难以自抑地亲吻起来,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我震惊不已,维持着一个姿势连动都不敢动。

  他们亲够了就进去了,我在冷风里又待了十几分钟,待到手脚冰凉,才在音乐声中重新进入会场。

  这则八卦我后来谁都没说,美芳姐没告诉,梁文豪没告诉,顾霓也没告诉。

  可能潜意识里我的生物本能发挥了作用,对危险的预知让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可以随意告知他人的八卦。

  ***

  怕席宗鹤半途醒来看不着人,我和唐丽哪都没去,就站在走廊里干等着。幸好我俩都不是沉闷的性格,还挺有聊,聊工作聊八卦,一直聊到席宗鹤醒。

  里面一有动静我和唐丽就冲了进去,简直如同巴普洛夫的狗,已经被训练的十分警觉。

  席宗鹤靠在床头,看看我又看看唐丽,最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门口冲我道:“你出去。”

  唐丽视线瞥到一边,不敢帮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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