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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_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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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席宗鹤吵了一架,情绪难免代入到戏里。我难免,他也难免。

  孔宏劝谏,要庆黎狠心杀了徒惹是非的穆氏姐弟,不想惹怒庆黎,君臣大打出手,自此生了间隙。

  虽然我劝过席宗鹤,打戏不要自己上,但他不听我的,这场戏仍旧亲身上场。

  好在之前武指都有教过怎么打,按照顺序比划并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们姐弟皆是祸国之人,今日不杀,来日就会成为言国的祸端!您一向英明,为何在这件事上失了睿智?”

  孔宏的话太过刺耳,叫君王如何能听进去。

  席宗鹤一声暴喝:“闭嘴!”

  他的剑势猛烈,几乎让我招架不住,每次与他的剑相击都会震得我虎口发麻。原本我还能维持剧中人该有的情绪,但他这样胡来,简直像在借机发泄对我的不满,叫我脾气也慢慢上来了。

  “他们害死了琅琊国的质子,你有想过若琅琊国怒而宣战,两国子民该怎么办吗?”

  “拉努儿荒淫好色,招惹穆乐在先,穆矣不过是为了保护姐姐,何错之有?”

  “你被他们迷晕了头,什么都听不进了!”

  “放肆!”

  “卡!”

  我心中蓬勃的怒火因为这声“卡”而凝滞,反射性就要收剑,对面的席宗鹤却并没有来得及停下剑势,虽然收了些力,但仍然一剑劈在了我的胳膊上。剧痛下,我手里的长剑瞬间脱手砸在地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朝我这边围拢。

  “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我捂着酸痛不已的胳膊,朝众人笑了笑:“没事,就是劈到点肉,没伤到骨头。”

  还好我们用的都是未开锋的道具剑,不然这条胳膊都要废了。

  透过人群,我看到席宗鹤拧眉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剑,接着抬头望向我,似乎欲言又止,但我没等他开口就移开了视线。

  由于我的意外受伤,这出戏暂停拍摄,马导让大家休息半小时。

  雯雯在休息室替我解开衣服,查看身上的伤。当看到我青紫一片的胳膊时,她竟然抹起了眼泪。

  “你怎么还哭了?”我为她的多愁善感而头疼,“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快把马尿擦一擦。”

  雯雯吸着鼻子,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呢?席先生就算失忆了,也不能拿你撒气啊?你看看都打成什么样了?”

  她这话说的,跟我被渣男家暴了似的。

  我倒不觉得这是席宗鹤故意的,他要针对我,多得是整治我的手段,犯不着使这样下三滥的法子。这应该就是一时入戏太深,加上昨天和我吵了架下手重了,才会收不住手。

  我见她眼泪还在一个劲儿地掉,无奈道:“别哭了,求你了。”

  可能是小时候看我妈的眼泪看的太多,长大后我尤其看不得女人哭,她们一哭,我就坐立难安。

  我这正安慰小助理呢,那头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雯雯迅速收拾了自己的眼泪:“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方晓敏的声音。

  我拉上自己衣服,示意雯雯去开门。

  方晓敏是来送伤药的,一大瓶活络油,活血化瘀,放下说了用法就走了。

  他走后,雯雯破涕为笑,摸着那瓶活络油宝贝不已。

  “看来席先生还是心里有你的。”

  我冲她笑了:“是吧。”

  这姑娘真是单纯,我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席宗鹤多嘴硬多倔的一个人,他还在气头上,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怎么可能主动低头送药?这药恐怕还是方晓敏看不过去了,自作主张替老板送来的。也真是苦了这两个助理了,一天到晚要替我俩操心。

  雯雯按照方晓敏说的,先用热毛巾敷在我的胳膊上,十五分钟后,掌心倒上两滴活络油,开始搓揉伤处。

  我将手肘撑在化妆台上,扶着自己额头,咬牙忍受着一波波剧痛。

  搓了五分钟,雯雯自己都搓得气喘吁吁才算完。不知道是不是药油真的这么有效,我感觉伤处微微发热,已经不那么痛了。

  半小时过去,我和席宗鹤继续进行上一条的拍摄,马导拍摄前招我们过去,告诉我们他之前喊停的原因。

  “你们的情绪不对,都有一点过。”他比了个短短的距离,“王有点过,失了风度,臣子也有点过,显得太嚣张。你们都往回收一些。”

  我点了点头,与席宗鹤重新站在标好的位置上。

  “准备,ACTION!”

  庆黎是孔宏心中完美的王,他自幼年追随对方,便是想辅佐他成就一番霸业的。

  任何人、事、物,都不该破坏庆黎的完美,如果庆黎因为什么人而偏离了王道,他便要做卫道之人,将他们尽数斩杀。

  孔宏偏执而极端,对庆黎忠心,却又无法与君王心意相通。

  琅琊国的质子莫名死在宫中,人人都知是穆矣所为,偏偏庆黎不愿伤害他们姐弟,竟就将质子的死归咎于饮酒失足。

  这样失了公允,充满私心的王,让孔宏感到了恐惧。他冒死劝谏,想让庆黎杀了穆氏姐弟,还王都太平,这本没有错,可庆黎却不愿受一个臣子的摆布。

  一场争执,最终庆黎击飞了孔宏的剑,用剑尖指向了这个追随他多年的臣子。

  “寡人再说一次,我不会杀了他们,永远不会。”

  虽然胳膊疼痛有所缓解,但也经不起这样过度使用。一番打斗,我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倒也正好合了人物此时应有的情绪。

  我望着席宗鹤,就如孔宏望着庆黎,复杂难明。

  他总有一天会后悔,会被毫不留情的伤害,到时他就会明白我说得没有半句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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