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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_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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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希如就趁空出宫,回一趟家,进宫的时候正看到承明摇摇晃晃的自己走上台阶。

  刚下过雪,松软厚实,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太子是被人一路抱过来的,想玩雪,才自己走着两步,否则人人都怕他摔跤,这样的天气是不会让他自己走动的。

  傅希如从宣政殿前到紫宸殿,正碰上太子。他没有从人,但也人人都认识,纷纷让开一条观赏太子踩雪的路。

  承明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到傅希如,过来温顺的靠在他腿上,被顺手拎起来,好似一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丸子,叽叽笑了两声,抱住傅希如的脖颈。

  他生在万千宠爱之中,从未见过不喜欢自己的人,其实面貌与小时候的卫燎很不一样,观察他的形貌并不能追想未曾相遇的卫燎的从前,但这孩子毕竟有许多地方来自于父亲,譬如狡黠而灵动的神情。傅希如难免觉得心软,托着他进了温暖的内殿。

  傅希如倒是问过卫燎,将来承明要怎么称呼自己,卫燎不假思索:“亚父。”

  这也并无不可,承明早早就会习惯自己的父亲有这样一个情人,往后自然也该学会正确的称呼,可软绵绵孩子搂着自己哼哼唧唧的叫亚父,其实等傅希如问过这个话之后没几天,就发生了。

  太子早会说话了,卫燎大概是等着这个问题很久了。

  这感触很陌生,但也只是陌生的温馨,太子又叫了几声,他也就差不多习惯,甚至不由自主对这个孩子生出几分怜爱之心。

  他在殿内坐下,因为有承明在,干脆连尚未处理完的政务也不管,问过他今天的饮食起居,又掂一掂轻重,逗得孩子咯咯笑起来,正相处的不错,却手里一轻,卫燎面无表情从他手里拎起儿子,转手交给奶娘:“带他出去玩吧。”

  多数时候傅希如都很在意卫燎君主的威严,也不置一词,看着无忧无虑的承明被抱出去,卫燎这才垮下一张脸往他身边一坐:“承明像你。”

  傅希如沉默片刻,质问:“这句话你敢对李婕妤说吗?”

  卫燎一噎,也不服输:“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他母亲性情温柔,他生得也不像我,性子也不像我,岂不就像你?日后倘若被你教导,恐怕就更……”

  其实这也并无不好,甚至更让卫燎满意,心软,只是看到承明颇受傅希如疼爱,难免犯起孩子气,毕竟傅希如就是看破也不说破,他就鲜少觉得自己稚气太过。

  果然,傅希如也只是笑笑。

  卫燎被他看得心里发痒,干脆利落的抓住他,凑过去亲了一下,手指和他的缠在一起:“好吧,如今也算是心满意足。”

  将来未必一马平川,但眼下已经是心满意足,好到不能再好,即使面对未知的一切,也充满勇气与笃信。

  长生殿里自有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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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第一个万字番外就这样结束啦。傅希如的心理真不是一般人,这两口子都有病。但卫燎人生是圆满了。

  第二个番外应该是下周更,因为目前本文在榜,这个榜单又因为国庆放假是一个横跨两周的大榜单,所以每周都要保证一万字的更新,否则影响下一篇文的申榜,所以只好这样分开,今天要出去一下,回来之后开那个大纲文番外的坑,微博会发网址,直接在本站点击我的作者名也可以看到啦。(其实看不看也无所谓,因为只是各种段子而已)

第九十九章 番外二爱与尘

  卫燎在圣诞节前夜,醉醺醺的敲开傅希如的房门,就好像他十六岁的时候留宿在傅希如家里,半夜面红耳赤揣着一百头乱撞的小鹿去敲门一样,合情合理,顺天承命。

  但那一百头小鹿早已经撞死在那扇门板上,只有卫燎一个人固执的跨越几千公里,马不停蹄,疲于奔命的在破罐破摔的暗恋与追求之中失去理智,采用同一种姿势求爱。

  自然界的求偶行为正常又顺溜,因为那其实并不关乎于爱。当人的嘴唇第一次读出爱这个字的时候,就马上失去了那种能力,交配并不是第一要务,得到爱才是。

  卫燎太年轻就把爱这个字说过百八十遍,围追堵截的说,虽然对象都是同一个人,然而心境已经十分沧桑,好像再也不会说爱了,既没有这种勇气,又没有这种必要。

  反正他说了对方也绝对不会信,更不会当真,只把他看做小孩子,塞过来一杯热茶,一盏羹汤,甚至还给他洗脸洗手,无微不至,却连个回响都听不到。

  门里无人响应,卫燎长长叹一口气,顺着冰凉门板滑下来。

  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奔袭千里却扑了个空的游骑兵,困顿萎靡,当下也顾不上这个姿态实在难看,蜷在门口,像一坨被人丢弃了的小垃圾。

  圣诞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傅希如的时间又一向比较弹性,说不定就是去哪里玩了,根本没有告诉他,又或者带着朋友圈里晒过的哪个翠眉红粉的美人度假,往西是拉斯维加斯,往东还可以回国见家长,他来之前又因为某种暗含幽怨的情绪不愿意告知对方,能怪谁?

  卫燎哼哼唧唧的委屈着,越发把自己缩成一团,心灰意懒,手机也不想掏,眼泪也不想掉。

  他喜欢上傅希如是很久远的事情,回想起来简直如同远古历史一样含混不清,能告诉给别人的也不过两家是生意伙伴,通家之好,早不知道何年何月就和对方相识,因为太过自然,其实连什么时候沦陷的也不清楚。

  傅希如比他大着五岁,虽然不算顶级年龄差,可其实真的差了很远。朦胧的最初印象就是父母把他抱起来往端端正正坐着的傅希如怀里一放。

  就是这么悲惨的年龄差。

  等到他摇摇晃晃上了幼儿园,傅希如早在小学风生水起,他上一年级的时候,傅希如就快要小学毕业了,他上了初中,傅希如在同校的高中部,再过一年,傅希如出国留学了,这一去千里迢迢,从此见面的机会更少。

  卫燎正因为早早谙熟了这种无法跨越的漫长距离,因此异常急切,才知道喜欢二字怎么写,就把对方堵在墙角宣告:“我喜欢你啊,哥哥!”

  就是这个哥哥的称呼坏了事。

  傅希如笑笑,揉揉他还没消退婴儿肥的小脸蛋,柔声回答:“乖。”

  卫燎被哄过一时,事后想起来简直捶胸顿足,粉嫩雪白的小少年几乎快要气哭。

  往后他再没有叫过傅希如哥哥,奈何对方却很有做哥哥的自觉,不仅对他万分照顾,还在学校里替他出头,不要说明争暗斗,就连打架也毫不在意的亲自上场。

  卫燎一颗情窦初开的心又酸又甜又痛又酥麻,怎能不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沦陷?

  此后他说过很多次爱慕,多得叫自己都觉得满溢,偏偏傅希如总不肯当真。

  其实也并非不能服众,毕竟一个太年轻,一个太无情。两人的家庭都不太简单。卫燎有个将近能做自己爸爸的大哥,连大侄女都比他大几岁,傅希如家里还有个弟弟,天然知道怎么做哥哥,且奉行的是精英教育,这一套不讲究爱情。

  卫燎也知道自己这年轻人的爱意并不可靠,可对方连考察都不肯考察就推开,只觉得很受伤,好像他一点也不值得留驻一样。

  他不承认自己恋爱脑,又觉得自己实在值得顾影自怜,成天都是情情爱爱,等到时候也跟着出国了。

  傅希如还没到继承家业的时候,他父母老当益壮,所以留在美国读PhD,还是纯理论研究方面的,看上去很自得其乐,卫燎早研究过八百遍他的朋友圈,就是个家里有矿品味脱俗人设清新立意高远的富二代。

  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有几个女伴,人种全齐,圈子不小,夜生活适度,总之,简直完美,标准模板。

  反观卫燎自己,就是一条为爱走钢索的疯了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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