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主[娱乐圈]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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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怀蹙一下眉,“不至于吧。薛睿现在已经被傅家承认,他性情也温和,应该不会再计……”

  余怀远觉出不妥,急忙将后半句话咽回去。

  但话中之意那样明显,褚浔还不至于听不懂。在感情里,温和大度的胜利者,通常不会再与失败者斤斤计较。

  褚浔笑一笑,顺着余怀远的话讲下去,“我知道的,之前在网上看到过报道。能被家里人接受很不容易。恭喜他们了。”

  余怀远张张口,似是想要解释。褚浔向他挥一下手,下车走进前方的高楼。

  今天的试镜共有五组。五位安臣和五位谢文夏,抽签分组搭档表演。可见每一组的试镜,并不局限于一两场戏。

  褚浔跟随引导员,先去休息室抽签。与他搭档的,是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青年从未演过戏,看出来很紧张。褚浔与他握手。青年好奇地盯着褚浔左脸,“你现在就画上这个,让想自己更快入戏吗?”青年在自己左脸上比了一下。褚浔随意点点头,“嗯,猜的不错。”青年还想搭话。褚浔道声抱歉,走出休息室吸烟。

  天气晴好。褚浔在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薄开衫,现在觉出有些热。他走到走廊一侧,推开一扇窗。点燃香烟,尼古丁吸入口腔,在肺部循环一周又被吐出。褚浔看着青色烟雾袅袅飘散,又想起那天遇到傅惊辰的情景。

  那天之后,褚浔便清楚,傅惊辰并没有当真视自己为仇敌。即便今日,余怀远没有特意向自己解释,褚浔心中也已释然。

  失去爱情,让褚浔痛彻心扉;但让他绝望的,是傅惊辰的憎恨。

  从见过傅惊辰的那一刻起,褚浔似乎终于可以真正割舍下,那段残败不堪的爱情。也终于可以,从被傅惊辰厌憎的恐惧中摆脱出来。之后猜中这场试镜,全然由傅惊辰一手操办,褚浔只觉这才是意料之中。

  他明白的,一直都明白,他的小辰哥,从来都是这样温柔又心软的人。

  这样就足够了。拍一部喜欢的电影,见一见傅惊辰。知道他过得很好。一切便都足够了。

  引导员喊了褚浔的号码。与他搭档的青年,急匆匆跑出来找他。褚浔迎上去,一手搭在青年肩膀,“不要紧张。会顺利的。”

  不要紧张。

  这是属于的褚浔的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电影。这是傅惊辰,送给自己的礼物。

  不要紧张。一切都会顺利。

  褚浔深吸一口气,推开试镜间紧闭的大门。

第27章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被深爱的人回应又是什么感受?

  安臣伸出双臂,轻轻将谢文夏抱在怀中。他小心翼翼,慎重到近乎畏惧。似怕稍微用一点力,就会碰碎了怀里的人。

  “文夏……文夏,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起始于高一暑假的隐秘情愫,经历近十年的苦痛守候,终于绽放出绚丽迷人的花朵。为了这一刻,安臣可以付出所有。

  甚至他的生命。

  甚至他的灵魂。

  谢文夏在他怀中细细颤动。安臣轻抚他的脸庞,慢慢靠近,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缓缓落在他的额角。

  “不要怕,”安臣轻声说,“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安臣的眼底,渐渐有眼泪蓄积。但那泪珠并未落下。它坠在睫毛间,晶莹剔透。仿佛是安臣心底,对谢文夏暗恋了十年的爱情。足够美丽,也足够克制。

  当爱上一个人,只一心守护他;当被他所爱,又怕会伤害他。

  爱人,是被安臣供奉在心底的神祇。

  四周响起热烈掌声。褚浔收回放在搭档脸颊边的手,站直身体,向房间内的十几位面试官微微鞠躬。

  这是他今天试的第三场戏:谢文夏发觉自己对安臣动心。安臣阻止好友惊慌逃走,并借机表明心迹。

  褚浔为这场戏,设计了四种情绪表达。层级递进一般,一种比一种浓烈。

  通常而言,似乎越是激烈的感情爆发,越能够提现一个演员的演技。就好比擅长飙高音的歌手,更易被大众划归为实力唱将。

  褚浔考虑再三,选择了最隐忍,也最平和的一种表达。在这个层级的设计里,安臣的情绪始终都被压制。他的语气、表情,都没有太过明显的起伏变化。唯有眼神,以及那一滴眼泪,泄露心底的渴望、珍视,以及畏惧。

  对某一类人而言,当爱一个人爱到极致,反而会不敢靠近。表象之下,却是连本人都不曾发觉的,已接近于病态的狂热。

  在褚浔的勾画里,安臣便是这样一个人。他温和沉静、善解人意,就连面对期盼已久的爱情,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隐忍和浅浅的羞涩。他的爱情,神圣无比,当这爱被摧毁,便是他的信仰都被打碎。

  掌声渐渐停歇。叶导向褚浔走过去,张开手臂,对他说出重逢后的第一句话,“欢迎回来。”

  褚浔迎上去拥抱叶导,轻声说:“谢谢。我会加倍努力。”

  试镜结束,余怀远原路将褚浔送回。心情放松下来,褚浔明显比上午来时健谈。他与余怀远聊了许多,围绕表演、剧本,和近几年流行的几种类型片。下车时,余怀远再次试图说服他:“容容,很明显,你仍然跟以前一样,对表演充满热爱。不,应该说,你比以前更热爱表演,也更懂得表演!为什么不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我打赌你一定会再次红起来。你就算不信我,也该相信云天和惊辰的实力。”

  褚浔淡淡笑一下,“没有不相信你,”顿了顿,才又说道:“这些年,我悟出一个道理:做人不能太贪心。有始有终,才是最好。”

  余怀远皱起眉头。褚浔不等他再开口,便推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又返回去,隔着车窗恳求般向余怀远说:“余特助,请一定代我谢谢傅总。一定!拜托了!”

  余怀远无奈,“你就算不想跟惊辰见面,亲自给他打个电话总是可以的吧?何苦一定要我带话?惊辰怕你会找他,号码一直没有变过。”

  褚浔垂下眼睛,片刻还是摇头,“不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的好。”

  余怀远叹口气,点头答应他,“好好好,都依你。”他发动车子,嘴里还在开导褚浔,“容容,你也长大了。成年人做事,不能这样没余地。惊辰心里不是没有你……而且有很多人,分手后仍然可以做朋友。你又何必非要搞成这样?惊辰找了你这么多年,也是很辛苦的。”

  褚浔喉间发涩,勉强维持笑容,“我知道,都是我小心眼……你就帮我这一回吧。说不定等拍完电影,我就想开了。”

  余怀远眼中精亮,“想开了就快点回来。云天等着你!”

  褚浔胡乱点点头,挥手跟余怀远告别。他看车子驶出酒店,一直开上马路消失在路口。胸口的起伏才逐渐消退。

  很多人分手后,仍可以做朋友。但那肯定不会是他。他就跟安臣一样,把爱情视作了信仰。当信仰破碎,那种痛楚深入他的骨血灵魂,在最幼嫩脆弱的心房,烙印下永远无法去除的伤痕。

  他已经明白,傅惊辰没有错,薛睿也没有错。亦坦然接受,自己这场败局。但即便如此,当戳到那道伤疤,他还是会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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