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主[娱乐圈]_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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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约仪式过后,褚浔没有应酬闻风而动的媒体,无缝连接进入工作室,与剪辑师一同开始剪辑影片。

  更多惊喜仍在继续上演:一月十一日,金樽奖入围影片提名投票拉开帷幕。一周后投票结束。一月三十日,提名名单向全球公布。《濒死之称》入围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在内的八项提名。二月十五日,褚浔收到出席金樽奖颁奖典礼的邀请函。

  沈蔚风内心狂野骚动,无法再恪守联系禁止令,每日疯狂对褚浔进行电话骚扰。一日讲:“容容,昨天我找了一位道长为你卜卦。卦象显示,这回你一定能够拿到奖杯!”一日又讲:“我今天去寺院为你拜佛许愿,抽到一支上上签!容容,佛祖会保佑你拿奖的!”

  褚浔听得有趣,禁不住与好友玩笑:“一会儿道家,一会儿又是佛家。你到底是哪一家的信徒?这样朝秦暮楚,当心佛道两家的老祖宗将你捉去痛打一顿。”

  沈蔚风朗声大笑:“打我不成问题。只要老祖宗们都能保佑你拿奖,我主动躺平让他们打!”

  忙于工作之余,抽空与好友逗乐玩笑。再一回面对似与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金樽奖,褚浔的心绪出奇平静。他自然仍渴望拿奖,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褚浔活到近三十岁,对此已深有感悟。他会以最积极的心态去期待、去争取。但若再次与奖项失之交臂,他亦会欣然接受。褚浔的人生长河,流经过太多曲折与坎坷。奖项的得失,再不能影响褚浔的情绪,更无法撼动他对事业的执着。

  颁奖礼前两天,褚浔停下手头工作,直接由星岛飞往美国。在酒店休整一日,典礼当晚褚浔神采奕奕,与《濒死之城》剧组一同踏上杜比剧院前长长的红毯。有别于两年前第一次走红毯略显冷清的气氛,这一晚,褚浔的一只脚刚刚踏出车厢,便引发红毯两侧此起彼伏的欢呼。《濒死之城》全球热映,票房、口碑双双大爆。作为当之无愧的男一号,褚浔无疑已成功打入国际市场。早在褚浔确定拿到提名前,国内已有媒体见风使舵,预测褚浔将会在五年之内,晋身好莱坞一线男星序列。今晚现场媒体与影迷的热情,仿佛在与国内媒体遥相呼应。不停被各国记者呼唤拍照。每走一步,都有激动的影迷伸长手臂索要签名。通常两三分钟便可走完的红毯,褚浔虽已尽力加快速度,仍旧被拖长了将近一倍时间。

  红毯非同寻常的礼遇,似乎预示了褚浔的幸运。当颁奖嘉宾以略微别扭的口音读出褚浔的名字,褚浔惊喜而难以置信地张大眼睛。左右相邻的导演与女主角,同时爆发惊呼喝彩,一面欢笑鼓掌,一面起身与褚浔拥抱向他道贺。

  褚浔连忙起身,自此双脚才似踏在了实地。通往领奖台的路很短亦很长。短到不到半分钟便可匆匆走至尽头,长到历经十数年,褚浔方才踏上这短暂的一段路程。

  掌声层叠连绵,宛如涌动奔腾的潮水。褚浔跨过汹涌浪潮,一步步走向领奖台。金樽奖杯设计简约,握在手中,却有厚重的力量。金黄色泽细腻润泽,如同引领人们为电影艺术不断追寻、突破的,那一束不灭心火。

  第一位主演好莱坞大片刷新票房纪录的华裔男星,亦是第一位获得金樽奖最佳男主的中国内地男演员。今晚星光璀璨的好莱坞,注定要为同一个中国演员喝彩。褚浔面含微笑,环视舞台之下数千位起身鼓掌的嘉宾。等待掌声平息,褚浔眼中星芒闪烁,以中文讲出准备已久的感谢词。他感谢早逝的父母亲,感谢至交好友,感谢《濒死之城》制片方与发行方。褚浔亦未忘记云天的功劳,面对数以亿计同步观看直播的观众,不失幽默道:“不久之前的那件事,云天做得的确欠揍。但对于它当年签下我帮助我顺利出道,我还是要说,云天棒极了。在这里,我也要谢谢十二年的云天。谢谢它带我进入电影艺术的世界。”

  场下再次响起掌声与善意的欢笑声。

  褚浔笑容明朗,眸底隐有水光波动。最后他亲吻奖杯,一字一字慢慢地道:“最后还有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我就不感谢他了。只有一句话想对他讲:小辰哥,我成功了。你也加油!加油!!”

  那一夜,一颗将要照亮全球的新星冉冉升起;那一夜,将会被永恒镌刻在世界电影史册。

第154章

  颁奖典礼结束。褚浔在团队掩护下,避开各路围追堵截的记者,秘密飞往纽约。动身来美国前,褚浔便与Dylan约定,颁奖礼之后他会去纽约与Dylan见一面。Dylan在今年初,已经可以担纲舞团主舞。他主演的剧目,褚浔还不曾看过现场。

  航班因天气延误,傍晚方抵达纽约。褚浔在落脚的酒店稍作休整,便出发前往林肯艺术中心。他原本的样貌,与《濒死之城》中的造型颇有些差别。现在重新蓄起齐肩中长发,在鼻梁架一副墨镜,再着一件长风衣,走在街头也不必担心会被人识破。

  赶到剧院演出已将要开始。Dylan的节目排在第二个,是一场时长约半个钟头的独幕舞剧。褚浔全神贯注凝视舞台。Dylan旋转着舞步出场的瞬间,褚浔心头骤然一跃,仿佛有一朵淘气的花苞跳至半空,正对阳光绽放开绚丽花瓣。刹那之间,整片胸腔都被馥郁清甜的花香充满。好的舞蹈与电影一样,会带给人无与伦比的艺术享受,令人心旷神怡。褚浔情不自禁露出微笑,目光片刻不离,追随着Dylan精灵般优雅轻盈的舞步。

  三十分钟的时间,只一眨眼便悄然溜走。等到中场休息时段,褚浔提早走出剧院。步下前厅的阶梯,正要往与Dylan约定的剧院后门走,一道修长身影穿过灯光迷离的夜色,向褚浔飞奔跑来,“浔!”

  褚浔张开手臂,稳稳接住落入自己怀中的男孩,“Dylan,”褚浔抬手揉一揉Dylan细软的发丝,轻拍他后背笑道:“祝贺演出成功。”

  “我跳的好吗?”Dylan仰起脸孔,碧绿色的眼珠流动光彩,美丽如翡翠。

  “好极了!”褚浔轻推Dylan肩膀后退一步,自口袋中拿出一只小巧的丝绒首饰盒,“给你的礼物。”

  Dylan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副葱翠欲滴的翡翠耳钉,“哦我看到了什么~这真是太美了!”Dylan立刻取下自己的耳钉,戴上褚浔的礼物。翡翠与他一双碧眼交相辉映,“好不好看?”Dylan左右晃动脖子,让褚浔看清耳钉坠在耳垂上的样子。年轻男孩面庞干净柔细,如画的眉眼笼在朦胧灯光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塑。

  褚浔微愣一瞬,旋即再次撤后一步,略过Dylan的问题笑道:“走,去为你庆生。”

  Dylan下周过生日。《回声》尚未完成剪辑,褚浔必须尽快赶回新加坡。是以只能趁参加颁奖典礼之际,提早为Dylan庆生。

  Dylan大笑欢呼,当先跑出十数米,转回身向褚浔大喊:“今晚你是我的了!”

  那晚褚浔当真陪Dylan玩儿了通宵。清晨五点钟,两人在Dylan的公寓楼下道别。三月初,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寒气沁入肌肤。Dylan站在距褚浔两步远的距离,目光深切而凝重。他似有许多话要讲,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表示。只微微踮起脚尖轻吻一下褚浔的额头,低声虔诚道:“上帝保佑你,我的super star。我的兄长。也保佑……你最心爱的人。”

  褚浔轻轻笑开,又揉一下Dylan的发顶,道:“谢谢。Dylan,你也会是我最重要的兄弟和好友……永远。”

  ——

  褚浔回酒店休息,一直睡到临近中午方才醒来。返程航班在晚上八点多。时间还早。窗外阳光明媚,天空是浅淡的粉蓝色。非常可爱而美好的一天。褚浔又戴起墨镜,在酒店餐厅拿了咖啡与三明治,去附近的街心公园吃午餐。

  公园里有成片松柏,以及四季常青的高大乔木。休整后的草坪青葱嫩绿。还有贪慕春日的花朵,已早早地盛放出娇美颜色。

  褚浔走走停停,浏览沿途早春美景。他不知也有行人将他当作美景的一部分,不时回头张望欣赏。

  走得累了,褚浔找到一张没有人的长椅坐下。对面是数排姿态妖娆的樱花树。此时花期未至,空荡荡的枝干略显寂寞。褚浔慢慢啜饮咖啡,禁不住想象,若再晚一个月,樱花如层层云朵覆满枝头。微风过处,花瓣似漫天细雨纷扬飘散。这一处该是如何美不胜收。

  正想得入迷,裤脚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抓了一下,耳边也仿佛听到细细猫叫。褚浔低下头,便与一只仰着头的猫咪正正对上眼。是一只养得很好布偶猫。毛皮水滑,骨架强健,精巧的脸盘甜美可人。

  褚浔眉心一跳,只觉这美貌无匹的小东西眼熟得很。越看越觉熟悉,连猫咪左耳的一点缺角都如出一辙。褚浔却不敢贸然确认,弯下腰试探轻唤,“绒花?”

  猫咪又叫一声,仿佛呼应褚浔的呼唤,抬起一只前爪搭在褚浔伸过去的手掌上。

  “绒花!竟然真的是你!”褚浔又惊又喜,当即双膝触地将绒花抱进怀里,“你怎么也出国到这里来了?小辰哥不养你了吗?现在跟着谁?新主人对你好吗?习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吗?想不想国内的家?”

  褚浔转瞬化身猫奴,揉着怀中的猫咪喋喋不休,全然不顾绒花能不能听得懂。

  一人一猫,你喵一声、我回一句,正自聊得热火朝天。头顶忽然响起一道略微苍老的男声。

  “抱歉打扰了。请问,是褚容褚先生吗?”

  突然被人打扰,褚浔还未回过神,抱着绒花怔怔抬起头。只见一个六十上下,眉眼慈祥的男子向他伸出右手,微笑道:“你好。我是惊辰的二叔,傅沄。”

  ——

  傅沄的住所就在附近,步行到街心公园只需二十多分钟。褚浔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傅沄说动,随他回家又喝了一杯咖啡,顺便听到一小段不知属于谁的,故事一般的,散落在旧年时光中的往事。一小时后,褚浔起身告辞。傅沄问褚浔想不想见一见傅惊辰,“辰辰就在纽约修养。褚先生如果有意,我可以直接带你过去。”

  褚浔静了一静,问:“他说过想要见我吗?”

  傅沄微微皱了下眉,保持了沉默。

  褚浔便道:“不用了。等他想通再说吧”绒花又在褚浔脚边打转。褚浔抱起他,脸孔迈进猫咪柔软蓬松的皮毛,“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来时晴空无云,去时冷风乍起,依稀有冰凉的雨丝飘落。褚浔没有打车,一路低头往酒店方向疾走。脑中有无数画面在闪回。一时是刚刚傅沄对他提起的往事,一时是《回声》中的某一幕场景。褚浔浑浑噩噩,控制不住奔逸狂乱的情绪。他在闪回的夹缝中一遍遍问自己:如果他与傅惊辰是那段往事中的主角。傅惊辰突然罹患绝症,而他全然不知情,仍在坚持与傅惊辰决裂。当傅惊辰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千里迢迢飞回国内去见他最后一面,他究竟会不会见?

  如果他心冷如铁,对找上门的傅惊辰视如陌路,当傅惊辰去世后方才得知真相,他会不会心痛悔恨?

  如果当傅惊辰已在地下安眠,他才又后知后觉,先前傅惊辰坚决与自己分手、与旁人结婚,或许正是因为发觉自己已身患绝症而做出的设计,只为提早将他推开。那么,他又会不会痛不欲生?

  他会不会时刻被烈火焚心?会不会对早逝的恋人又爱又恨?爱他深情又恨他深情。会不会像一道无依无靠的幽魂,在尘世间不断寻找傅惊辰的影子,而后赎罪一般,对那道影子呵护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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