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宋朝]苍穹之耀_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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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怎么会有六瓣的呢?

  辛弃疾听得入神,下意识地追问道:“您现在……”

  “我才二十五,按照这缘神的说法,还得等一年才能遇到合适的人。”柳恣神情复杂的看向他:“然而时空异变之后,我感觉要孤独终老了。”

  辛弃疾看着他清俊而又带着些许痞味的面孔,露出同样复杂的神情,语气放轻了许多:“我也觉得,您太孤独了。”

  作为一个房客,他虽然不能在参政院里看见柳先生是如何主持大局,如何操控政事的,可哪怕只是从前偶尔在公寓里看到他,心里也会隐约地有同情的感觉。

  独来独往,所有的事几乎都一个人扛着。

  困倦也好,茫然也好,甚至是喝醉酒了也好,都只有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家,倒在床上沉眠昏睡,再打起精神来去面对一切。

  数学题也好,电路图也好,很多事情总归是有人可以指点,有正确答案可以寻找的。

  可柳先生他面对的,是错综复杂的政局,是一步错便会步步错的现实,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依靠和支撑。

  “我跟你讲,我一开始真的不信命。”柳恣摇头道:“我当时才十九,想着怎么可能等七年,等一个眉毛鼻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出现,就因为他是我所谓的正缘呢?”

  辛弃疾听到这个词,心里微微一动。

  原来在宋国和临国,都有正缘之说,也是奇异的巧合了。

  正缘这个词,说的是人在冥冥之中,早就有命定的缘分在等待着。

  宋国在婚配前核查八字,一个是通过四柱判断头胎男女是否对应,一个就是看命宫里的正缘是否相应。

  如果不是正缘,强行婚配也只会各自殊途。

  而是正缘的人,哪怕历经磨难,也最终会走到一起。

  “您不信吗?”他低声问道:“为何不信呢?”

  “等待也是孤独之一。”柳恣自嘲般地笑了起来,晃悠着杯子里的清茶道:“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渴望爱,又渴望得到幸福,怎么可能不去恋爱。”

  恋爱这个词,哪怕是再一次的听见,也有些陌生。

  辛弃疾回忆着恋爱这个词的定义,皱眉道:“就是,在不结婚的前提下,去和人共同培养感情?”

  “差不多吧,谁知道呢。”柳恣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语气平淡道:“于是连着恋爱了三四次,每次都希冀着对方其实就是那个能一起走完全程的人,希冀着可以打破所谓的预言。”

  然后碰了个头破血流,被打脸打的心都凉透。

  也是活该。

  辛弃疾没有恋爱过,也不懂他省略的话语意味着什么,只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询问道:“如今,再等一年,不也就结束了吗?”

  “结束?”柳恣反笑道:“最可怕的,就是等待结束,发现终点那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辛弃疾下意识地安慰道:“既然数的是六瓣,那就肯定是有意义的。”

  “我现在坐上这个位置,活在这扬州城和江银城之间,已经不太可能再遇见想要遇见的人了。”柳恣叹气道:“那个人要懂我的嬉笑闷痛,要至少心智能强大到能与我比肩,要坚定而明睿通透——虽然听起来很自恋,可我不想将就了。”

  “哪怕孤独终老,我也不想对错的人动心了。”

  “您会遇到那个姑娘的。”辛弃疾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和宽慰:“她的才华样貌,说不定会比您想象的更好。”

  虽然说得都是些空话,但自己总是想着能安慰他几句。

  “呃,”柳恣眨了眨眼,扭过头来看向他:“可能你还不知道一个事情……”

  “我喜欢男性,而且只喜欢男性。”

第89章 灭国

  气氛好像有些尴尬。

  柳恣发觉他没有露出恐惧的神情来,略有些好奇的问道:“宋人对这种事,是什么态度?”

  “唔,同性之间无法嫁娶,但男娼的事情并不少见。”辛弃疾回忆道:“‘四方指南海为烟月作坊,以言风俗尚淫,今京所鬻色户将乃万计,至于男子举体自贷,进退怡然,遂成蜂窠,又不只风月作坊也。’”

  他背完这一段《清异录》,意识到对方并不能听太懂,只犹豫着解释道:“男娼之风屡禁不止,虽然朝廷早就下过多次禁令,但民间还是很常见。”

  柳恣倒是有些诧异,反问道:“不觉得恶心吗?”

  “啊?”辛弃疾想了想道:“千年之前,大概就是汉代的时候,有多个皇帝喜好男色,但并不能纳其为妃嫔。”

  那你们的文明比时国的还开明许多啊。

  “在我们的古代,同性恋曾经是要医治或者烧死的。”柳恣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解释道:“历史里的时国经历过多次海啸和龙卷风,人口紧张故严禁同性相恋,到了近现代才慢慢恢复平等。”

  “要是往前推个几百年,那时候推测谁喜欢同性,等于在侮辱他的人格。”

  “还有……这种事情?”辛弃疾其实没听懂龙卷风是什么东西,但隐约能猜到是什么大的灾厄,询问道:“只因为喜欢的是同性,就要活活烧死吗?”

  “时国是海洋文明,跟你们这套不太一样,”柳恣打了个哈欠道:“现在当然都一律平等,跟自己种的香蕉树都能领证结婚了。”

  他直起身子来,笑的无奈而坦诚:“自己是不是双性恋,会不会喜欢上同性,其实就跟喜欢吃甜还是吃辣一样,本来就是天生的。”

  “再说了,有人一开始不爱吃茄子,可过了十几年突然觉得茄子好吃,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事情都要拿来指摘,甚至被当成对人的侮辱,又何其可悲。

  两个人只自顾自的聊了一会儿,时间便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柳恣打着哈欠把那道难得出奇的题给他讲完,便让幼安把他推回卧室里洗洗睡了。

  九月对于临国而言,无风无雨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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