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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监理会_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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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钱文东是蹲在病房门口的,耳朵紧贴着房门,屏息静气听着里面钱毅的声音。

  “这不可能,我只是负责转达消息……人是你们安排的,就算我想中途换人,他们也不会听我的……他们都是你们的人,轮不到我管教。”

  说到这里,钱文东岔开话题:“你们明白了吧?对方派人压货,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谁去压货,我叔叔说了不算,是人家那边定的。事实呢,就是借我叔叔的手把货出了。”

  “你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见过吗?”

  “没见过,那天在病房门口,我是第一次听见叔叔叫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花鑫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声音沉稳地问道:“什么名字?”

  “石佳伟。”

  不是吧!?温煦的脑袋嗡了一声,下意识地追问:“出事那天是几月几号几点?”

  “八月十号的晚上十点半。”

  温煦在听到具体时间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手心冒出一股股冷汗。

  花鑫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跟着问道:“是不是一起连环车祸?”

  “对,你们知道?”

  知道不知道的……罗建就在那次车祸中丧生!

  每每到了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时候,花鑫不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很想骂娘!

  小七也很难继续扮演打手角色,忍不住开口说:“等等,你的意思是,当时钱毅转告A出货时间,但是中途A换成了石佳伟?石佳伟出了车祸,死了?”

  石佳伟明明死于8月10日22:00,怎么会死于同一天的22:30的连环车祸?要不要这么惊悚?

  钱文东连连摇头,说:“你搞错了,A才是石佳伟。”

  “啊?”温煦也跟小七一样搞错了石佳伟的代号,诧异地叫了一声,“本来对方是安排石佳伟去压货,但是半路上石佳伟换成了B,是这样吧?”

  “这么简单的事,用得着反复确认吗?”钱文东好笑地说。

  花鑫抿着嘴,短叹了一声,旁边惊讶的小七和温煦立刻噤声。花鑫看着坐在地上的钱文东,问道:“中途换了压货人这件事,对方和钱毅都不清楚,对吗?”

  “对。如果对方知道,我叔叔也不会那么紧张了。不过,好在货没丢,应该是警察赶到之前被拿走了,后来,也没让我叔叔再走那批货。”

  花鑫垂下视线沉思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着温煦,对他勾勾手指,温煦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听他吩咐了几句后席地而坐,打开手机登录邮箱,查阅关于罗建车祸案的详情。

  还在医疗所那会儿,花鑫就说过,石佳伟的死亡时间和罗建的死亡时间只相差了半小时,这其中恐怕有什么关联。好像事实一点不经念叨似的,这才过了两个多小时就有人为他们的猜测加大了砝码。

  那么,如果石佳伟的死和罗建的死当真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时间轴给出的错变点就是有根有据的。

  ——想罗建回来的不只是潘部长。

  想到这里,温煦莫名地冒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温煦心惊肉跳的时候,钱文东也没闲着,他告诉花鑫,自打钱毅被抓之后,他们家的日子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好在他叔叔把人脉给他留了下来,让他可以依仗着人脉重新站起来。也是因为以后的生活有了希望,钱文东从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演变成一个拼命三郎。

  钱文东自嘲地冷笑了一声,说:“我以为,这就是新的开始了,虽然累点苦点,好歹也算是没给我叔叔丢脸,钱家还是钱家,没有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地步。可惜啊……”

  温煦下意识地抬头:“可惜什么?”

  “那些人去找你了,是吗?”花鑫早就猜到了钱文东的遭遇,故而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倒是小七,挑挑眉,认为那伙人实在没什么眼光。钱文东这小子能干什么?不拖你后腿就不错了。

  或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脸上痛苦的表情,钱文东垂下了头。

  “接着说吧。”花鑫催促道。

  “一个自称是律师的人找到我,出示了一份有我叔叔亲笔签名的遗嘱。真他妈笑死我了,遗嘱上写着‘如果乙方在合约有效期内死亡,与甲方的合约责任由乙方的侄子钱文东代替履行。’可笑不?我凭什么替他还债啊?我凭什么替他被人使唤啊?”

  “你拒绝了吗?”

  “废话,傻逼才会答应他们。可是没用啊,那帮人太可怕了,当时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死,要么给他们当狗。”说到这里,钱文东瞪着眼睛看了三个人每人一眼,问道,谁不怕死?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我肯定怕死啊。”

  迫于无奈,钱文东只好答应对方的要求。但是,对方言明,现在你还不够斤两,说白了,你给我们当狗都不够资格。

  “那他们找你干什么?”温煦不解地问。

  “培养我。”钱文东说,“从我叔叔死到现在,我手底下已经有三个分公司,一个总公司,我是董事长,我的总注册资金就有两个亿。你以为这是我一个人努力后的结果?屁,就算我靠着叔叔的人脉东山再起,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胎换骨吧?那都是他们再背后干的,我不过就是幌子而已。”

  这时候,花鑫听明白了:“洗钱的?”

  钱文东对着花鑫打了个响指:“你是明白人。”随后,话锋一转,“但是,那些资金的流向我完全不清楚,我怀疑公司里的人都是他们安排的,只有我是个傻逼。”

  “然后呢?”

  钱文东舔舔嘴唇,咽了咽唾沫。多日来提心吊胆的生活让他几乎没有一次好眠,这会儿疲乏劲儿上来了,他用力搓了搓眼睛,重新打起精神来,说:“没什么意义的细节我就不说了,就说重要的事吧。十月二十号下午,他们通知我当天晚上到轴承厂见黎世翔,跟黎世翔交涉把他儿子给我们,如果黎世翔答应了,我给他们发个短信,离开轴承厂;如果黎世翔拒绝了,也不用为难他,让他离开就行,然后我直接回公司。当时我答应了,到了晚上九点我吃了两大盘发臭的海鲜,十点半被送进医院。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温煦差点佩服起钱文东来。发臭的海鲜!两大盘!这是什么概念?这是什么样的决心?

  “你真是……怎么吃完的啊?”

  钱文东想起那件事脸色就发绿,心理影响太大了,每回忆一次都是对心灵的折磨。

  花鑫哭笑不得地说:“你还是很精明的。”

  “跟两大盘发臭的海鲜比,他们要我做的事才是真可怕。”钱文东说道,“我在医院住了一天,出院就听说黎世翔夫妻惨死,黎月夕去警局自首。我心里门清,杀人的肯定不是黎月夕。”

  “之后呢?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

  “肯定没好事啊。我出院后接到对方的联络,让我绑架杜忠波的女儿。”

  钱文东苦逼地捂着脸,憋了太久的痛苦终于有个地方能倾诉了,他恨不能把每件事都说出来,可他也明白,眼下时间很重要,只有彻底搞定了那些人他才算是真正的安全,而看似有能力与之抗衡的显然是面前的这几位。

  “你们抓紧时间吧,那帮人一天一个花样,我被你们弄到这里来,他们指不定又搞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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