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全天庭都知道我堕落了 完结+番外_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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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过后,两人皆是汗如雨下,长微小心翼翼地把云峦抱到“千山阁”后头的温泉里,耐心替他清洗好,然后才把自己洗了洗。

  长微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在这种事上却极少有粗暴行径,加上两人也并非第一次,是以给云峦留下的床上后遗症并不怎么严重。

  第二日,未到卯时,他便醒了过来。身旁的被窝虽尚有余温,但里头已经没有人在了。看来那个人也才走没多久。想到昨夜的那番颠鸾倒凤,云峦的脸又不由自主热了起来。

  但他出去洗了把脸,就把周身温度降了下来。

  虽然是夏日,但清晨的空气依然有些寒冷,花草上还带着白霜,想到长微这么早就要离开,他不免心疼。连处理卷轴时,心都有些不安了。云峦想着,这是最后十几天,等熬过这些天,他便向师父请求让长微回到凫山,如果师父不同意,大不了他和长微一起走。

  他正垂眸思索着,门外忽然有人道,“云师兄,你醒了吗?”

  云峦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但当他反应过来后,面上的神色不免微妙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人一身普通修士的门袍,五官端正,在熹微晨光中看来还正和许长微有几分相似,正是许如世。

  也不知是不是许氏家风,他平素做派也同许长微类似,从不多礼,说话单刀直入,此刻亦然,“云师兄,我能否请个假?”

  云峦皱了皱眉,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地道,“请假需向崇元长老递交……”

  “崇元长老不在长老阁,我四处找都没能找到,所以……能否请云师兄你替我交一下辞令?”许如世未等他说完便匆匆打断,语气颇为急促,看来是真的有急事。

  云峦默然一阵,终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是要在辞令时间内回来。”

  许如世闻言,难得躬腰作揖道,“多……多谢云师兄……若以后有需要我帮忙……”

  云峦从不在意这些,只摆摆手,“你既然有急事便快去吧,莫要耽误了。”

  “好。”许如世将辞令放到他桌上,就往外走,然而,他人本已经退了出去,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正色道,“云师兄,昨日在山下,我见你与那骗……”他本来想说“骗子”,但觉得有辱斯文,又改口道,“与许长微甚为亲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奉告你一句,此人曾冒名顶替,想来心性不正……你若信了他,只怕……”

  这话把云峦说得愣了愣,他是真没遇到过有人在他面前说长微的不是,毕竟前世那人是编剧,行事本就低调,编剧这一行又是纵然剧本再受欢迎,也没媒体挖空心思去关注编剧本人的情况,因此两人的生活一直安宁得不得了。

  这一刻,心里的私情占据了主要地位,云峦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低沉下来。

  他将卷轴放在一旁,道,“许师弟,虽然我很少下山,但判断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不需你提醒我。”

  许如世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是……”

  云峦:“请走吧。”

  许如世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见云峦已经下了逐客令,心里也是纳闷,不由开始腹诽这凫山的大弟子果然也只是沽名钓誉,竟然轻信这种人云云。只是他面上却还是一派无辜,低下头道了声“是”后,便退了出去。

杀人有因

  南城今日下了雨, 然后中午停了一小会儿, 又开始淅淅沥沥地接着下。街道两旁泥泞未干, 还没有到亥时,许多小贩就已经收了摊早早回家了。

  沿途是一路寂寥景色,长微撑伞来到许家前院, 绕着那棵粗壮的桃树又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冰凉的雨水打在零落的桃花瓣上,溅湿了他的黑色长靴。

  他看了半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打算甩张探恶符试试。如果这树里附着不干净的东西,探恶符便会发出诡异的金光,对,没错, 是诡异的。不过, 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忽然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长微只好又使了隐身术。其实,任何术法都是耗费体力和仙力的,尤其是在功德有限的情况下,他刚开始没觉得, 后来隐身术法使得多了,便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好尽量省着用。

  此刻再猛地一用, 胸口竟隐隐疼痛起来。他粗喘了口气,尽量往树上靠,又要防止动作过大自动解了隐身。

  来人是几个普通家丁, 修仙世家的仆人也是分等级的。最高等级的是仙卫,顾名思义,仙家守卫,也是修仙人,最低也要是元婴。而等级最次的便是这种连筑基都没达到的家丁。

  他们似乎只是因为要出门办事才会经过前院,一边走还一边漫不经心地聊了起来。

  “外头雨下得不小呢,小心点,别把药方弄湿了。”年纪大点的家丁叮嘱那个年轻的。

  另一个家丁道,“不会!揣怀里揣得紧紧的呢!”他说完,微微一偏头,看到院子里那棵长势甚好的桃树,突然“哎”了一声。

  “咋了?”

  “这桃树……”

  “这桃树咋了?”

  “我一个月前见这树,还没这人高呢……怎么突然就长得……”他似乎很是疑惑。

  年长的却不以为然道,“我早就注意到了,可老爷说,这是好兆头!”

  “好兆头?”

  “对!你没看咱们少爷……”他低下声音,继续道,“他那病可有十来年了,结亲冲喜都不管用,可就在一个月前突然好了。这树也恰好在那天拔得老高,可不就是好兆头?”

  年轻家丁恍然大悟,“对对对,是这样。”

  “人都说是这树把少爷的病气给吸走的,所以就算这树把阳光给遮了,老爷也没把砍了。”年长的笑了笑,“行啦,快去给少奶奶买药吧,万一耽误了可要我们好看!”

  “好!”

  两人说着就往外头走。他们刚出这个门,长微就显出了身形。

  独子十岁夭折后,许家老爷再无所出,再然后许如世被父母过继给叔父许平安,许如世如今也有二十来岁了,如果是十多年前得了这病,那不恰好是他被过继不久?而那家丁说这树一个月前没有人高,这么说树是新栽的?

  许长微觉得脑子有点乱,非常需要冷静下来理一理。

  他没再使用隐身,而是躲避着守卫,悄悄来到了柳玉琴的房间,伸出手指在镂格窗上戳了个洞。

  软榻上半靠半卧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榻边站着她的侍女春月。

  柳玉琴道,“爹给夫君传信了吗?”

  春月道,“传了,传了!只是……少爷刚刚筑基,还不能御剑,所以可能会迟些回来……”

  柳玉琴咬着下唇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少奶奶,这也不是你的错啊。”春月说着说着,也擦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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