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_第40章

李思危Ctrl+D 收藏本站

  程岩默默离开,心中已翻起巨浪。

  他猛然想起前生自己第三次落榜时,林氏原本看他极为不顺眼,成日里阴阳怪气,但一夜之间却转变了态度,还支持他继续考下去。

  当年他不明白为何,如今想来,多半是他继爹给了林氏承诺,不是地,也是别的什么。

  程岩眼眶发热,万分庆幸自己有再活一次的机会,让他能够尽最大的努力去补偿家人。

  吃了早饭,程岩便带着程松前往六水村。

  尽管海夫子不收徒,但束脩于情于理都该给,可家里银钱紧张,程岩便提出动用雷将军送来的百两银子。

  程家大多人当然是拒绝的,但在程岩的坚持和林氏的胡搅蛮缠下,勉强答应了。

  此时,程岩两手提得满满,背上的筐子也沉甸甸的,就连三岁的程松也背了个小筐,里头装着十条干肉。

  前朝拜师的束脩礼有定式,除了银钱外还有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每种礼物各有寓意,这便是所谓的六礼束脩。

  但本朝没那么多规矩,之前还有学生送过方帕,甚至还送过吃了一半的鱼,老师们也都欣然收下。

  由于程松只是开蒙,并非拜师,程家的束脩也颇为随心所欲。

  就比如程岩左手提着活鸡,右手提着活鸭,背上则是布匹米粮,看起来仿佛要回娘家……

  等到了海夫子家,早有老仆等在院外,程岩便将礼物都交给对方。

  得知海夫子在书房等他们,两人赶紧进屋。待行礼过后,海夫子便让程松上前,提笔沾了朱砂,在对方额头上画了一点红,意为启智。

  程三郎原本就生得可爱,此时更像是观音座下的金童子,就连海夫子的面色都温柔了些许。

  从此刻起,程松便算正式开蒙了。

  当天下午,程岩一直陪坐在侧,参与了弟弟人生中第一上课。

  听着程松奶声奶气地跟海夫子背《三字经》,他竟生出种难以言说的满足与感动。

  等到申时已过,海夫子开口留二人用饭,程岩本想推辞,海夫子却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程岩一怔,只得答应。

  虽说是夫子请客,但菜色并没有很丰富,不过四菜一汤,却胜在做得精致。

  海夫子讲究“食不言”,吃饭时不谈正事,程家兄弟自然也都安安静静的。

  饭后,海夫子将程岩带去茶厅,不例外地问他:“此次院试如何?”

  程岩很自信地回:“若无意外,能中。”

  海夫子微微颔首,对程岩的“张狂”并不介意,尤其听过了对方的文章,更是赏脸地露了个笑。

  “你的四书题答得极好,若是由我来做也未必及你。”海夫子不吝褒奖,又道:“本县招录生员三十人,你应为其中之一。”

  评价太高,以至程岩突然有点心虚——此次院试他占了太多便宜,细说起来有些胜之不武。

  海夫子:“你的五经题虽算不得佳作,但也是中上水准,这两年再苦心钻研一番,下次乡试或可一试,若是名次靠前,直接下场会试也未尝不可。”

  程岩一时没有回答,他作五经题时原本就有所收敛,毕竟只是院试,他不想风头太劲,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对于乡试,他还是有很大把握的,只是下届乡试到底要不要去,他还没想好。

  “乡试还早,你不必急于做决定。”海夫子见程岩有些犹豫,于是话锋一转,“昨日,我接到了县尊大人的信。”

  他说话时紧盯着程岩,像在审视对方,“大人让我转告你,朝廷已决定推行土改,不日就将下旨。”

  程岩顿时大喜,“真的?”

  海夫子见程岩态度坦然,在他面前毫不避讳与县令的关系,心中欣慰,“真的,县尊大人还让我将此物转交于你,说是谢礼。”

  程岩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虽一直盼着好消息,但没想到此事竟如此顺利。对他来说,这件事的意义并不仅仅是提前推行了土改,更让他再一次确定,本世界很多事都可以改变,包括国事!

  若他能参与其中,当年那些悲剧是否不会再发生?

  程岩强自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接过海夫子递来的一张折纸,翻开一看,惊道:“鹤山书院!”

  海夫子见他失态,一时好笑,他也不多问程岩与土改有何关系,只道:“这份荐函名字与时间都未曾填写,不论谁去,何时去,都由你做主。”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了,程岩万万没料到,他刚失了吴举人的荐函,赵县令又送来一封,而且极为贴心。

  如此,他正好可以将荐函让给程松。

  但程松已得海夫子单独开蒙,机会难得,完全可以等中了童生或秀才再去……

  海夫子见程岩久久不言,问道:“莫非你还有犹豫?”

  程岩稍有迟疑,还是选择直言相告。

  海夫子神色微讶,深深看了他一眼,“罢了,只希望他能对得起你这番苦心。”

  那天离开前,海夫子与他们商议好上课时间。等兄弟俩回到家中,自然受到了家人的轮番“关怀”。

  程松毫不怯场,当即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背诵了一段三字经。

  虽说他只记住了十八个字,但依旧引得满堂喝彩。

  程松美滋滋,得意地立下豪言壮语,“三郎要和哥哥一样,中秀才!”

  林氏酸溜溜道:“你哥他哪儿是秀才?”

  冷水一泼,又引来家人一阵讨伐。

  而同一时间,武宁县公堂灯火明亮,数位幕宾正在阅卷,从昨日起,他们已熬了一天一夜。

  收来的卷子都已糊名,只保留了籍贯与所习本经,安静的公堂中忽有一位幕宾道:“此文章甚妙!”

  身旁一人凑了过去,随口念道:“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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