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_第131章

李思危Ctrl+D 收藏本站

  “王兄,周兄,你们这是作甚?”

  萧瀚尽管面上带笑,但眼底一片森冷,吓得那位被唤做“周兄”的青年白了脸。

  周姓青年和王博偶然结怨,虽只是小事,但他却一直记恨在心。今日见了王博,恰好又没外人在,他便忍不住出言讥讽对方,没想到居然被主人撞了个正着!

  王博则面有怒色,这些年他屡试不第,如今竟被一个年纪能当他儿子的人欺辱,气得他浑身发抖,又深恨自己无能。

  正僵持间,程岩忽道:“辱人者,必自取其辱。”

  话一出口,庄思宜等人都愣了下,他们没想到程岩会帮一个陌生人说话,且言辞如此不客气。

  并非程岩想多管闲事,而是王博曾有恩于他,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周姓青年认出了程岩,也不敢发火,只得勉强告罪一声,便灰溜溜地跑了。

  而王博则上下打量了程岩片刻,便扭头冲萧瀚拱手道:“萧家的待客之道王某已是见识了,这便告辞!”

  “王兄——”

  萧瀚还想挽留,王博理也不理,步子迈得飞快。

  见王博如此不给面子,萧瀚简直都气笑了,“这王博,真是驴脾气!”

  程岩也没想到早年的王博竟是这样的脾性,他记忆中此人明明很和善,“这件事也不能怪王兄,任谁遇上了都郁气难消。”

  萧瀚叹了口气,“回头我就吩咐人将姓周的给丢出去!如此品性,哪配来我萧府?”

  大多人都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唯有程岩挂记在心,不过他也不敢多做什么,怕自己一插手,反而影响了王博中状元的命数。

  几人且走且赏,前方的笑闹声渐渐清晰,除此之外,还能听见潺潺流水声。

  待他们走到近处,发现六角小亭竟是搭建在一汪清池中央,与岸上以木桥相连。

  亭中有人挥毫洒墨,还有人朗声念唱,不少举子都端着酒杯唱和,而萧淮正手执一把花鼓锤,配合着旁人抑扬顿挫的音调击打桥栏。

  有人注意到萧瀚一行,很快认出了程岩和阮小南,而庄思宜与林昭因为成天跟着两个解元同进同出,众人自然不陌生。

  对于“沾光”这件事,庄思宜是无所谓,林昭则是无所察,即便知道了估计还美滋滋。

  “哎呀,是咱们的解元郎来了啊!”

  不少人都迎了上来,一阵寒暄后,有举子道:“程兄与阮兄都是咱们南人,到时科场上论高下,我倒要看看,那些北人能狂到几时!”

  周围传来哄笑声,另一举子气愤道:“正是。那姓张的狂生还放言要将程兄踩下去,我呸!就看到时候谁没脸!”

  “谁?哪个姓张的?!”

  庄思宜和阮小南同时出声,就连语气都很一致,两人皆是愣了下,对看一眼,又嫌弃地别过头。

  程岩:“……”

  萧淮沿着木桥走过来,似笑非笑道:“思宜啊,你来了京城就缩那客栈里头,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知道的是你在读书用功,不知道还以为你金屋藏娇呢。”

  “咳咳——”萧瀚呛了下,惊疑不定地瞧着他堂弟,又听萧淮继续道:“他们说的乃是张怀野,陕省解元。据说除县试外,此人已拿了三个第一,县试错失头名,还是因为他带病考试的缘故。啧,这人狂得不行,先前几次文斗你们都没去,咱们浙省解元和粤省解元都败在他手上了。”

  庄思宜冷笑一声,阮小南更是双手抱胸,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是他啊……”

  程岩恍然大悟,前生张怀野并未参加此次春闱,后来北人上告舞弊,此人还远在家乡发了一篇檄文以表支持,大意是他早就猜到朝中歧视北人,因此来都不想来。

  等到程岩参加的那科会试,张怀野终于下场了,可惜不幸输给王博,成了榜眼。而那一科的探花便是庄思宜,有传言说庄思宜其实策文写得比张怀野更好,但皇上见庄思宜清隽风流,便点了他当探花。

  待大家同朝为官后,程岩才发现张怀野完全是个大喷子,喷了百官喷内阁,喷了内阁喷皇上,就连庄思宜也挨了对方不少口水。

  程岩总以为张怀野一定会死得很惨,结果他都死了,人家还喷得……不,活得好好的。

  庄思宜注意到程岩的反应,奇道:“阿岩,你认识他?”

  程岩摇摇头,“我听过他的事,当时觉得挺有意思一人,便记住了。”

  “哦?说来听听?”

  见众人也都好奇地看过来,程岩不紧不慢道:“张怀野幼时家里穷,亲戚邻居都不肯施以援手,就连县试和府试的银子都是一位夫子资助的。后来,张怀野一举拿下府试、院试双案首,当年对他冷眼的人都提着礼物上门庆贺。每每此刻,张怀野便请人去书斋看对联,写的好像是‘旧岁饥荒,无人雪中送炭;今科侥幸,尽来锦上添花’,将一众捧高踩低的来客们臊得无地自容。”

  人群中又爆出一阵大笑,不少举子都觉得张怀野没那么讨厌了,毕竟很多读书人都曾有过生计窘迫的时候,最能体味人情冷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从闲话谈到了正事。

  今日梅园一聚,表面上是诗会,实则是为了让大家互通有无。

  大伙儿将听来的小道消息逐一分享,又针对几位可能成为主考官的大臣们依次分析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开,各找各的乐子。

  阮小南战意熊熊地跟人斗诗去了,林昭也不知上哪儿吃瓜了,程岩便和庄思宜慢步在梅林中,悠哉哉欣赏梅园的景致。

  朵朵红梅被白雪包裹,好似少女白净的脸蛋涂上了胭脂。

  程岩从林间过,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袍,带着淡淡的梅香,让庄思宜瞬间恍惚。

  很多年前的一幕猝不及防地袭上心头,那时,他和阿岩相识不久,两人和钱忠宝一起去逛县城,在经过一间花坊时,阳光刺破阴影,点亮了程岩的侧颜,还有对方唇角一抹淡笑。

  记忆中年少的轮廓已渐渐褪去青涩,个子也高了不少,但庄思宜心中的柔软不变,酥酥麻麻,似有一种未知的东西试图破土而出,让他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

  “阿岩。”

  “嗯?”

  “喜欢梅园吗?”

  “当然喜欢。”

  “将来……”我也为你造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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