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夫唱夫随……不, 夫唱球随？
“怎么了？”他好笑地问。
圆圆回过头看了一眼：“太吓人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黏在网里的小虫子。”
身后, 冰冷的炮管朝着不同的方向, 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网，无论是携带着污染源的陨石，还是能短暂地在太空中漂流的异族，都别想通过这座防御, 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就会被撕扯得粉碎。
“所以说, 域外星系无论哪个地方都会有一些魔气残留，很多人被魔气刺激到基因变异，产生返祖现象, 只有中央星系完全是干干净净的。”原灵均道。
他指着身后宇宙海关的墙壁：“中央星四面都有这种新型防御墙，上面加载了能量湮灭装置，听说能够把污染源……也就是魔气吸收进去，粉碎为无害的质子和中子, 就是造价很贵, 一次吸收的量也非常小。”
圆圆一心二用, 驾驶着飞船从海关发给他们的航路上前行，一边走一边好奇道：“一点点魔气又没什么大危害，像是泰坦星的朋友，还有埃尔夫星的精灵们，发生适当的返祖现象反而使他们的体力更好、更漂亮、更敏捷……听说有的域外星球还有长翅膀的人，和吃吃很像的半兽人，像塞壬一样唱歌动听的鲛人，多有趣，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有道理。”原灵均坐在他旁边，支着下巴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等你进了联邦综合学院也许可以在图书馆里查查资料。”
……
“小黄鸡号”从缪斯星离开后的第一站是中央星系的首都——也就是中央星。
“听说这颗星球以前叫菲尼克斯，和大宇宙时代的第一位皇帝陛下同名。”
原灵均将飞船寄存在星港，和圆圆手拉手下了船。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两个人单独出行，身边没有异兽、没有别人、就连总是叽叽喳喳的农二代精卫也没有，圆圆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在荒星上看到原灵均，和他相依为命的那个时候。
“啊。”他轻轻地感叹了一声，唇角弯起，眼睛闪闪发光，感觉这一趟出行真是太棒了。
——这是什么？是蜜月啊！还是一个没有电灯泡，不受农二代干扰的蜜月。
“阿嚏！”
远在缪斯星核算账目的精卫打了个喷嚏，捂捂鼻子，疑惑：“谁念我？”
作为两个初次来到中央星的乡巴佬，原灵均和圆圆的第一站当然是议长官邸、官邸前的议会大厦、自由广场，和广场上高高竖立的皇帝雕像。
这就和乡下人到了北京要先看□□广场和毛.爷爷是一个道理。
凭借圆圆的保送证书，他们坐上了免费的公交车，飞车悬浮在距离地面十几米的轨道上，风一样穿过各种风格不同的高层建筑，不到半个小时，在一个有十几个足球场大的广场前停了下来。
“哇！”
圆圆抬起头，看到广场上几十米高的巨大雕塑，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这辆从星港始发的公交车上坐了许多其他星球来的游客，因为正值开学季，有很多都是中央星系的其他星球、或者干脆是偏远星系来上学的学生和家长。
他们仰望雕像，发出了和圆圆一模一样的赞叹。
这并不是因为雕像很高，以宇宙中现在的技术水平，就连最边远的乡下星系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造出一模一样的雕塑来。
他们感叹的是——雕塑上的这位男子，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
以“漂亮”或者“好看”来形容一个男人，似乎不如“英俊”、“威武”或者“俊美无俦”这种词来的贴切，可是对上联邦的第一任皇帝菲尼克斯陛下，又似乎只有这有这一个词可以形容。
他的五官十分完美、凤眼、朱唇、挺直的鼻梁，恒星的光照射下来，在这张玉白的脸上打出优美的弧度。
这位陛下的头发是漆黑的，从五官上看像是古代的东方人外表，然而他面部的轮廓却又稍稍深邃一些，使其看起来也有一些西方人的特征在内。
他穿着一身古色古香的长袍，鲜红的衣襟如同火焰般烈烈扬起，簇拥在皇帝陛下身侧。
他望着前方，瞳仁深处酝酿着一抹红，似乎看到了什么，神态间有些微微的欣喜。
像是从烈火中走出，又像是在烈火中重生。
“哇。”
公交车停下，车内的游客们鱼贯走出，走到了距离雕像十几米的地方，抬起头瞻仰那一双笔直的长腿。
雕像外侧有十几米高的栏杆阻挡，旁边贴心地准备了常见药品和饮水设施，甚至还有清凉油和舒筋活络贴。
原灵均牵着圆圆，感觉中央星政府可能是怕游客们仰头的时间过长，脖子落枕或者是下巴掉下来什么的。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圆圆也在仰头一族中，他久久地盯着皇帝陛下完美的脸、完美的身材和完美的大长腿，视线一动不动，十分专注。
原灵均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总觉得这尊雕像有种微妙的熟悉感。
不是长相，而是手工的痕迹，雕刻刀的力度、动作、转折的痕迹。
这就像是每个雕刻师傅的指纹一样，雕像的外形可以仿制，但这种细微的习惯是无法完全复制的。
摸了摸下巴，原灵均也仔细地看了起来：“嗯……怎么说呢？不可能吧。”
两人的动作夹杂在一大群同样的游客中，丝毫不起眼。
如果不知情的人从高处望去，可能会怀疑站在这里的不是一群游客，而是一群伸长了脖子，张大嘴，傻头傻脑的大白鹅。
“均均，别看了。”圆圆属于回神比较早的那一批游客，他低下头，拽了拽原灵均的袖子：“没什么好看的，看我。”
“那你还看？”原灵均其实没有其他人那么着迷，毕竟对这位皇帝陛下的事迹了解得比较少，又主要是看雕刻手法。
他摸了摸下巴，听到圆圆不好意思道：“我学习一下他的长相，下次捏脸就捏这样的！”
原灵均：“……”
他轻咳一声，不忍心打击圆圆的壮志雄心，正想提醒他一句就算能够一比一复原长相和身材，但雕像上这位皇帝陛下的仪态气度也不太好模仿，千万别画虎不成反类犬，要惹人笑话的。
话还没出口，就听身边有个人道：“乡巴佬。”
他说话的声音还不小，周围的好些游客都被惊动了，不悦地朝这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去。
沐浴在这些不善的目光中，年轻人看起来有些心虚，他朝四周看了看，挺起胸膛，嘴硬道：“我又没说错，中央星出身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的故事的，谁像你们一样只看脸？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