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想宰我祭天_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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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夤夜时分,整座京城寂静如深井,就连风花雪月的喧嚷都沉沉睡去,两道身影融入夜色中,在高低错落的屋顶间,飞跃疾行,领头那人脚不点地,像一道利落的疾风,而后面那个就有些不堪了,时不时被瓦片绊得顿一下,还在两座房顶间踟蹰。

  “废物。”无名乜眼,“磨蹭什么。”

  “师父,我过不去……”苍碧退了一步,晃着脑袋。

  “我教你那么多,都喂狗了!”无名低吼,“过不来,要你命。”

  事已至此,退要丢性命,进……万一神功护体,就过了呢。

  苍碧硬着又退了数步,憋住呼吸,沉下身子,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出。怎奈有些事是就是要了人命也做不到的,他脚尖发力点在屋檐,身形飞跃,在距离对面檐际不到一尺的距离,双脚落了空。

  “啊——”苍碧伸手补救,指尖触过瓦楞,失之交臂。

  无名脸色大变,飞速回身,探下身子,一把挽住苍碧手腕,把吓掉半条命的人提了上来。

  苍碧偷看无名:“师父……留我一条小命罢。”

  无名不置可否,只说:“走。”

  两人再次出发,幸好目的地不远,就这样跑跑停停,总算顺利到达,虽说比无名预计的晚了整整一刻钟。

  “小心些,再掉下去,自己拾掇性命,别指望我管你。”无名猛地停在屋檐上。

  苍碧差点就撞上去,堪堪站稳,多少明白无名不会见死不救,有恃无恐地回道:“是,师父。”

  “闭嘴。”无名指向不远处的屋宇。

  大宅成群被四面高墙环绕,里头的屋子与外面的相比,高出不少,显然是一户富贵人家,不知是不是就是无名要对付的老爷。苍碧满心疑问,扯了扯无名衣袖,挤眉弄眼地以眼神询问:“这是哪儿?你该不会带我来杀人吧?”

  无名竟看懂了其中的意思,低声回道:“京兆尹府邸,不杀人,只取该取之物。”

  人间的京是人王皇帝呆的地方,苍碧不知道这京兆尹是个什么东西,总之不会是个小角色,听无名的话语,再配合装扮,分明就是去盗窃,恐怕被抓住了就是杀头的罪,拉住正要前行的无名:“师父,被抓到了会杀头的吧?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做点小本生意,别犯险了。”

  无名一记眼刀送给苍碧:“我现在便可砍了你的脑袋。”

  苍碧一缩脖子,摸着颈项嘀咕:“你不舍得。”

第31章 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 七

  “你说什么?”无名剑出窍半寸,寒光反射在苍碧脸上。

  苍碧闭嘴妥协,随着无名踩过一间间屋顶,好在他轻功虽然蹩脚,仗着身形轻盈,京兆府尹的屋子又比民屋坚实得多,没发出多少引人注目的声音。

  两人辗转一番,无名掀开一间间的屋瓦,确认屋内情况,找到第一程的目的地,乃是京兆尹的卧房,里头传来云雨之声。

  苍碧饶有兴趣地探着脑袋看,只看到摆动的床帐,便被无名一掌按回去,以口型示意:“老实点。”

  “……”此前也不知是谁趴在自己身上不老实,虽说是佯装的,苍碧不满地白了一眼无名的后脑勺,为了脑袋,只能老实地不看只听。

  屋里人淫言秽语伴着嗯嗯啊啊半晌,总算消停了,传出女子犹带喘息的娇媚声音:“大人,今儿个我上街的时候,见着霓裳坊新进了几匹鲛绡,色泽莹润,丝滑如泉,是上上品……”

  “买!”京兆尹爽快一个字,“夫人要买什么,要多少钱财,向账房取便是,无须过问我。”

  “大人,我们这般多收了税,上头知道了,会不会怪罪。”夫人有些不安。

  “怕甚。”京兆尹不以为意,“有太傅大人撑腰,还能怕谁怪罪,谁真要怪罪的,得罪了大人,恐怕早下地归天,不在人间了。”

  两人又谈了几句,无非是些心安理得剥削百姓的事迹,苍碧在上头大概理清了前因后果,难怪无名交税的时候一点不心疼的样子,感情是早算计好了。

  “走。”该让人听的都听完了,无名拎着苍碧,再次揭瓦搜寻,这次停在了库房顶上。

  库房重地是整座府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别处都只有巡视的侍卫,库房门口则雷打不动地站着两人。

  无名静待片刻,等一波巡视离开,飞身跃下,两记手刀下去,一招将不知所以的侍卫劈得不醒人事,翻找出钥匙打开大门,抬头沉声喝道:“愣着做什么,滚下来!”

  苍碧正警惕地环视周围,一个趔趄差点真滚下来,险险落地,帮着无名扶起两名守卫,靠上屋柱放稳,确认令人乍一看不会发现端倪,闪身进了库房。

  不愧是京兆府尹的库房,有寻常民宅间近十间那么大,进门右侧是存放各项卷宗的书柜,一个个贴在一起,似乎并不准备让人重新翻阅,倒是左侧显然是装钱财的大木箱边上留出了过道。

  苍碧本着动最里头的木箱,不容易被发现,钻到角落,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头满是白花花的银锭子,看得他晃了晃眼,拿了两锭就要往布兜里装,一只手探来,制住他两手手腕,稍稍用力一捏,苍碧手掌脱力,银锭掉回箱里。

  “师父……”苍碧委屈兮兮地看向无名,“不是说来取回该取之物的么……”

  无名两指挟起一锭银锭,把底面上的印字给苍碧看:“蠢货,这是官银,用不了,拿外面的,装满当了。”

  “啊?”还有用不了的银子,苍碧不懂所以然,只能放弃眼前的箱子,跟着无名把外侧箱子里的银子往行囊里装,把布兜装得再也塞不下,磨白的边角透出里头银两的色泽,才罢手。

  屋外传来脚步声,是巡逻的侍卫又来了,没引起骚动,该是没人发现站着的两人只是被架着,等脚步声远去后,两人才小心翼翼地开门出来。

  “什么人?!”

  不远处传来一声喝问,苍碧一怔,慢了一步,被无名连提带拎拖上房顶,按低脑袋。

  下方一名侍卫姗姗来迟,似乎是刚从茅房出来,一只手还在扒拉裤腰,另一只手握着剑柄,警惕地环视周围,好在那人眼拙,既没观察到库房锁被动过,也没发现守卫已经晕了,念叨了声:“难道是猫。”提稳了裤子,继续向前。

  苍碧长出一口气,伸手抬了抬把快把自己的美脸按进瓦片里的大手,这一动,满满一布囊的银钱随着动作,缓缓从背上划到身侧,磨薄的边角在瓦片上再一蹭,登时断开数条织线,一锭银子探着棱角,从破口滑了下去。

  “银子。”苍碧下意识一手按住破洞,一手往下探去。

  银锭啪嗒一声落在那侍卫跟前,侍卫猛然抬头,正对上伸着手的苍碧,大喝一声:“有窃贼!”

  苍碧吓了一跳,什么轻功本事都从脑子里飞走了,竟就这样直挺挺地摔了下来,无名定是不会涉险来救自己,心中大叫不好,惨了惨了,这条小命要保不住了。

  冷血的刺客却没有放弃蠢到家的徒弟,跃下屋檐,长剑直指侍卫胸口。

  “师父,你不是说不杀人。”苍碧急了,拉住无名衣摆。

  “不杀他,等着他来杀我们?!”无名一把推开苍碧,剑锋偏了半寸,刺进侍卫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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