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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声与循途_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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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遭毒打的失心疯患者一咕噜爬了起来,俊脸又红又肿,肋骨又痛又麻,发型支棱得像个鸡窝,招蜂引蝶的才子风范荡然无存。

  这些通通都不是事儿。

  因为他的心又回来了。

  穆康漆黑的瞳孔闪闪发光,像忽然长出了星星似的,漫天都是流光溢彩。他抹了把脸,迫切地问夏树:“有船了吗?”

  “我们没有,但是路易斯有。”夏树冷静地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请您赶紧把Evan追到手,带过来让我开开眼。”

54.

  苏嘉诺哈达机场的电子信息屏烂得名不虚传,穆康和路易斯同一帮无知旅客站在一起,仔仔细细瞅了五分钟,终于确定画面虽然看起来在刷新,实则只是于不同语种间切换,具体内容一直是一小时前的航班信息。

  穆康掉头就走:“去柜台问吧。”

  “我说过了穆先生。”路易斯跟过去说,“信息屏总是出错。”

  穆康随口道:“你什么时候说过?”

  “上次啊,你帮我查信息那次。”路易斯说,“那天我接的贵宾就是林先生。”

  一直没想起来路易斯到底是哪根葱的穆康脚步一顿,脑海闪现依稀的回忆碎片,电光石火间串起了所有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路易斯:“你不记得了吗,穆先生?”

  被人一语中的这种事自然不能宣之于口,穆康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表示:“我当然记得,从迪拜飞来的飞机嘛。”

  路易斯赞叹道:“你记性真好!”

  当天的直飞航班已飞走,第二天的直飞航班全满,回国路线只剩下了联程航班一种选择。时逢东南亚雨季,航班取消的取消、延后的延后,很多航线需要消化被取消航班的旅客,临时加塞的穆康和柜台工作人员筹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排出了一条由新加坡转机、于第二天傍晚抵达国内的路线。

  夜幕降临,穆康将最后两支烘焙版中南海分了一支给路易斯。两人站在热带雨季的潮湿夜风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话别。

  “祝你一路平安,穆先生。”路易斯说,“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

  穆康:“我也没想到那次你接的人就是Evan。”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路易斯笑着说,“穆先生,恕我冒昧,你和林先生在一起很久了对吗?”

  穆康看了路易斯一眼:“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路易斯想了想,“你们明明是两个性格迥异的人。”

  穆康:“嗯哼。”

  “可是我觉得你们很多时候非常像。”路易斯慢慢地说,“弹琴的时候,谈论音乐的时候,讲课的时候……”

  “有意思的想法。”穆康笑了,“你说得没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确实在一起很久了。”

  距穆康发现林衍的那个暖春傍晚,已将近十年。

  这十年间,虽然大部分时候两人都天各一方,但彼此一直是对方心中珍贵的唯一,世道是非、浮华纷扰,未曾撼动其分毫。

  即便是地球上最遥远的距离,也无法斩断这份灵魂间的羁绊。

  因为它应音乐而生,而音乐承载情感、传递牵挂、跨越时空、永不消亡。

  

  穆康在国内落地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从机舱里往外看,夜空被霓虹灯污染成了不甘寂寞的暗紫色,星光隐匿踪迹,视野尽头只余候机楼的冰冷内透。

  一回到主场,穆康反倒不着急了。

  穆大才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越到生死关头越冷静。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此刻直奔剧院的话,有很大几率会卡在上半场即将开场时到达,既堵不到人,也表不了白,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这场演出上半场演《魔笛》序曲和莫四十一,下半场演贝七,无论对音乐还是对林衍,穆康都胜券在握,仅用一分钟便安排好了如下行程:

  回家洗澡,换衣服,带上润滑剂和安全套,开车去剧院,中场休息时表白,演出结束后做`爱,地点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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