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绕圈子的目的是让你思考。因为能让你思考的时间总是不够多。」露比说，「理想状态下，为政界要员当清道夫，收取有形或无形的报酬，附加一份足以威胁对方的证据。这是种十分精细的计算，最后也不要忘了做些善事来树立自己的正面形象。」
「久而久之，这正面形象就变成了真的。」艾伦放下啤酒罐，现在连尼克也开始注意听了，起初他确实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下面是冲突。」露比说，「一个反派因为做了几件好事就上瘾而变成好人，这种事只有电影里才会发生。家族一直在进行非法活动，而因为某些原因，这些活动被加上了一些良性规则，但是对于习惯横行霸道的人来说，这些规则是很难适应的。」
「根据呢？」艾伦问。
露比不理睬他，转而望向利奥说：「你对『刺客』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有。」利奥果断地回答。他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家族的杀手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就像「叛逆」、「投弹手」，霍里斯也有一个，他叫「陷阱」。这是雷根·锡德的爱好，他喜欢亲自给他的孩子们取名，就像真正的父亲那样。
每个家族成员都知道「刺客」的存在，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以一个模糊的影子形象出现在各人的头脑中，人人都在心里给他留出一块需要防范的空地。
「我一直觉得『刺客』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告诫和威慑力的象征。」利奥说，「他负责处刑，处罚家族的叛徒。」
「也就是说，『刺客』只对自己人出手。」
「是的。『父亲』认为有必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只能在他允许的范围内自由发挥，他有的是王牌，而且不允许底线受到威胁。他对别人的挑战总是采取彻底打压的态度，如果有人要背叛他最好能藏得深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尼克觉得一股凉气从背脊升了上来。
艾伦说：「对家族而言，『刺客』是督战部队，要压住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是我，一定先从『刺客』入手，有他的支持事情就容易多了。」
露比做了个赞同的手势。」说到重点上了。有谁能轻而易举地接近『刺客』，还有谁能够煽动他『临阵变节』？」他看了看利奥。
「我不知道。」利奥回答，他对这些事关心得不多。
「好吧，这个问题暂时跳过。」露比往后靠了一下说，「假设那个人已经大权在握，接下去呢？」
艾伦嗤笑了一声说：「接下去他该征服宇宙了。」
「这一点也不好笑，认真点。」
「接下去，他就该对付『刺客』了。」尼克忽然开口，「是这样吗？」
所有人都看着他，其实没什么好想的，艾伦和麦克都知道，露比早已有了一个答案，他并不是个喜欢提出问题任人讨论的人，这么做只是想让参与者印象深刻。
「你说得不错。」露比说，「有人和你有同样想法，事情就是这样。起因是一次拙劣的叛变，休维特海岸事件拉开序幕，然后『叛逆』出逃，『刺客』展开追杀。如果不是『刺客』先生手下留情，利奥，你觉得你能活多久？」
利奥无法回答，他一个人也许能活久一些，可他并不是一个人。
「他们任由你回到家族去发现那里只是一个空巢，『父亲』孤立无援。但『父亲』并没有死，只是个替身。也许幕后主使者还需要从真正的『父亲』那里得到点什么，只不过现在还未得逞，但这并不妨碍他实行『篡位』计划，从你杀死替身的那时起，你们遇上的才是真正的追杀，是要演示给所有人看的一场追猎游戏，一场复仇好戏。」
「你是怎么知道的？」利奥问。
露比说：「我清洗了某位重要人士的电脑，检查了他的存档和邮件。」
他从桌上拿起两份文件。」另外，这是来自同一位委托人的两份委托，其一的目标是『刺客』，其二是那位被我清洗了电脑的重要人士——一位大有来头的国会议员。要是我们完成了这两份委托，他就算把所有知情人都清理干净了，无后顾之忧。」露比说，「这也是白猎鹰一贯的宗旨。」
第十六章 同行者
「你就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露比说，「我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我以为你是正义的。」艾伦又开了一罐啤酒说。
「正义的化身也需要钱，我们可不是蜘蛛人，没人会免费提供紧身衣给你。」
「我不需要紧身衣，我甚至可以不要防弹衣。」
「即使我不接受也没用。」露比说，「我们和家族之间也有平衡关系，拒绝会毁掉我们长久以来的和平共处。这不是普通的委托，而是一个信号。一个危险信号，我们也被盯上了，家族迟早知道利奥和你我的关系，如果我装作若无其事，他们也乐得继续演戏。可要是利奥栽了我们一样倒霉。」
「所以你制定了一个新计划，说出来听听。」
「你是好演员吗？」
「当然，有人可以证明。」艾伦把目光投向他的好搭档。
麦克肯定地说：「有些角色还不错，比如硬着头皮去做男妓，或是变卖财产为生的混混。都是些容易让人掉以轻心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