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伤害形成後，再怎麽努力也只是徒劳。
人心就像是一张纸，你涂抹，它便印下图画印记。你撕裂，它便永存伤口。想要缝补，谈何容易。
花满楼有些不理解他们之间的哑谜。
但他并不是一个爱探人隐私的人，他微笑着暂时离了席，在两个拼酒人的目送下，去了後院散步消食。
这是风冠宇的示意，也是鲜花的引诱。
花满楼进门时，便嗅到了一种奇异的芬芳。他现在，便想要去近距离感受下，那种香味的根本。当他也不知走了多远，凭着味道更加靠近香味源头时，他听到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你叫什麽？」
这是许多年不开口的人，才会有的声音。
「我叫花满楼。」闭上眼，微微偏头，花满楼嗅到了更加淡雅悠长的香气。
他在想，莫怪这样的人会让人执着多年，拥有如此的香味在身上，总是心旷神怡的。
「我叫石上流。」那人放下了手中的器物，伸出手，在花满楼面前晃了晃。
「我是瞎子。」花满楼笑了，他没想到，有这样声音的人，会是个孩子气的。
「你也是被他弄残的？」石上流皱着眉头，声音里满满的苦味与不甘。
「他？」花满楼愣了，他张口还想说什麽，就接触到对方冰一样的双手：「是他吧？也要把你关在这里吗？那个臭道士，十年如一日的坏心眼！」手的主人像是很激动，拽了花满楼往前走。
因为离得近，香味更浓了些，味道也改变了几分。
「不，我的眼睛是年幼时得病所致，与青云道长无关。」花满楼赶紧解释。
「他们也对我说，我的腿，与他无关。」靠着机械腿站立的石上流，领着花满楼坐到了一个特质的轮椅旁。虽然花满楼看不见，但他也明白，这个男人，正在伤心感怀。
「你仍能行走，已是大幸。」花满楼知道，在这个时代，就算不良於行，也不算是太过麻烦的事。机械让世界变了模样，虽然不见得是百分百顶好，却让人类生活便利了许多。
「可是我跑不掉，只能呆在这里。」石上流松开了花满楼的手，垂着头，颇为难过的自言自语，「我想念过去的时光，山下有很多好玩儿的稀奇玩意儿，也有很多漂亮姑娘。」他的伤感，透过嘶哑无力的嗓子，显得更加倍了许多。
他的身上，又开始散发出另外一种味道来，瞬间让这个无人靠近的小院，盈满了幽幽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