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时尚的爱情[出书版]_分节阅读_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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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比我四、五个月前见到又更精瘦了一点,上回他好像说他有参加什么铁人三项,多半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我对男人的肌肉其实没那么兴致盎然,比起肌肉,我宁可找脸有型一点的。

但等我查觉时,我的手已经触在Nick的人鱼在线,眷恋地来回轻抚着。

『你喜欢他。』

我的脑海里涌现那天苏梁在快餐店的话,还有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你喜欢Nick,喜欢得不得了。』

姑且不论苏梁是何时察觉我的性向的。又或者正如他所说,无论男女,喜欢上Nick本是件太过容易的事。

我承认先前我便意识到,我对Nick有某些程度的好感。但我本来是个对诱惑没有抵抗力的人,换个说法就是没节操,别说Nick那种天菜级,即使是苏梁这种小家碧玉型的帅哥,我都会升起「来个一夜情也无妨」的念头。

因此先前就算我偶有想和Nick亲吻,抚摸他、甚至和他做爱的念头,我也把它当作是生物本能下的自然反应,没多想什么。

再说Nick那种欠缺常识、想到什么便付诸实行的积极性格,从前学生时代就是我最感冒的类型。我一直以为,我就算被美色所惑,也只是感官上的,我不可能会喜欢上那种暴君。

但我不清楚那些印象是何时扭转的。或许是Nick看见我笔记本上的腹诽时偶然的微笑,或许是他在描述河内时、油然浮现的虔诚,又或者是那只该死的巨无霸冰淇淋,可能是晚会是那声「我本来开门想叫住你,但你已经走了」,也可能是Nick那句超乎他体贴水平的「你看起来有点不大自在」。

也或许以上皆是,我怔怔地看着杂志想,苏梁的话让我意识到,原来我把那个人的点点滴滴,都这样巨细靡遗地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我伸手摸了下右耳,那个DaoMau几何耳环被我拿下来了,始终没再戴回去。

但耳垂上没了,其他地方却还留着。

以前我对那些煞到直男、因而痛苦不已的Gay总是嗤之以鼻。明知道对方是直男,那就应该敬鬼神而远之,克制不住诱惑,吸了大麻又来怪毒瘾找上自己,这没道理。那时候几个圈内的朋友跟我诉苦这类情伤,我都当他们自找麻烦。

没想到如今我也成了毒虫。别人因为禁断症状而痛苦,我却连戒除毒瘾的念头也没有,傻呼呼地继续把毒药当解药。

「妳别傻了,听说优秀的时装设计师都是Gay,这个什么叫Nick的一定也是,他才不会看上妳呢!」

我听见另一个助理妹妹呛她,我不禁脸热。要这则都市传说是真的那就好了。

我翻看着专访的其他部份。麦肯纳女孩还是曲尽她的专业职责,里头详尽地介绍了DaoMau这个独立设计师品牌从在纽约草创、到现在直营店遍及十数国的全纪录。

里头也罗列了DaoMau曾经获得的头衔和奖项,包括时装边缘奖、亚洲几个国家的设计新人奖,清一色都是年轻设计师奖项,真正大的奖项却欠奉。

我正式做上采购这位置虽然不满半年,对女装还是懵懵懂懂,设计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但上回在晚会时看见DaoMau的秋季新装便略有所感,现在看到报导,那种感受就更深克了。

我发觉Nick虽说在纽约长大,DaoMau的设计风格却相当偏向亚洲风格。先前街访时,我就深深感受到日系与欧美系时装的差异,如今引领国际女性时装时尚的,譬如Chanel、Prada、Hermes这些一线的巨檗品牌,几乎青一色出自欧美设计师之手。

就算偶有像川久保玲、三宅一生那样的异军突起,如果不是服譍欧美一线主流时尚那一套,就只能退居二流。不然就是贯彻日韩系统的轻薄短小风,但这类瞄准小资阶级的少淑女服饰,即使广受那些街上的妹妹喜爱,苏梁和我聊过,终究是无法登上世界舞台的。

专访里就说DaoMau初在纽约设柜时,几乎乏人问津,风骨独特是一个原因,Nick早期的设计很有日系的影子,甚至看得出来混入些许东方的宗教元素。我想起Nick对我诉说起故乡时的神情,不难从中窥见他的设计理念。

杂志也介绍了Nick的生平。我知道他是台越混血,母亲那方是台湾人,但除此之外我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上头说,Nick的娘是位设计师,二十岁出头就离开台湾,远赴东京知名的文化服装学院就读,之后就一直留在东京发展。

而父亲是越籍的模特儿,在泰国的经济公司旗下工作,我对男模特儿颇有一点心得,这几年泰国的男模业确实发展得可圈可点。杂志还刊登了Nick父亲当年的杂志封面照,不难想象Nick的型男DNA从何而来。

专访没有提及Nick的父母如何认识、又是如何生下Nick,最后又是如何抛下他。我想这对Nick而言恐怕是段黑历史,不是能向他人言说的隐私。

Nick五岁时便交由纽约的亲叔叔抚养,他的叔叔John是位从事卫浴用品业的商人,在纽约卖马桶卖得吓吓叫,人生中最能向他人夸耀的就是钱,我忽然可以理解Nick对他叔叔的品味为何总是诸多抱怨。Nick的叔叔在曼哈顿UpperWestSide(上西城区)有间顶级的三层式公寓,Nick十五岁以前的人生多数在那里渡过。

这就可以解释Nick如此欠缺庶民常识的理由。报导里说,Nick从纽约的帕森设计学院毕业、赴东京游历磨练(写是这样写,但我合理相信那包括吃喝玩乐),一直到他自创品牌、在纽约设第一个专柜为止,始终接受他叔叔无条件的经济援助。

也难怪Nick在被杂志记者问道:「这辈子你最感激的人是谁?」时,Nick毫不犹豫地就答了:「John。」,他还说:「没有John,DaoMau这个品牌就不可能诞生。

专访里也问了不少关于感情的问题,这部份Nick却提得很少,就像我旁敲侧击时一样。Nick承认他和几个女模特儿有过男女关系,对杨雨兰的事情却支字未提。

但记者问道他有没有交往对象时,Nick的回答却是:「我不知道,以中文而言,交往这个词太暧昧了。」

记者又问他:「那对范老师而言,理想的女性是什么样子呢?」

Nick回答:「这很难说,有时候遇到了就是遇见了,没什么理不理想的。不过,真要我挑的话,我喜欢像男人一点的,大多数女人太麻烦了。」

记者问他:「所以老师现在的恋爱对象,是个很男性化的人吗?」

Nick回答:「这个嘛,算是吧。」

这段专访看得我一阵阵心悸。记者不知道其中端倪,但认识Nick的人一读便知,Nick说的是杨雨兰,再不会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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