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i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他用低沉近似气音的语调问我，指腹触在我的耳后上。即使这把年纪了，人的敏感点还是没怎么变，我的颊不自觉地发烫。
「什、什么真的假的？」我吞了口涎沫。
「你会为了Sui的儿子吃醋的事。」Nick说。我的脸「登」地烧红起来，刚才那话题一度中断，我本以为以这男人的选择性迟钝，早忘了这个不讨喜的议题。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种车内密闭空间，这种距离、这种声音，根本是犯规。
「没、没这回事……」
我抬起视线，发现Nick仍然盯着我瞧，表情像在等看我的反应，唇角还噙着笑。我实在不甘被小瞧，仰着脖子说道：
「谁吃醋了？反正我就是中年发福、穿不下你设计的衣服，你要找得到比我更好的男模特儿，就尽管去。」
Nick愣了一下，我看他用指腹抚过上唇，竟是低低笑起来，还越笑越大声。
我还来不及表达抗议，下一秒我已落在他怀里。
Nick用单臂揽过我，把我的头埋进他结实依然的胸肌里，语气满是感慨，「是啊，Albert也老了，连体力都比以前差了，该怎么办才好？」
我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想脱出他的怀抱。但Nick很知道怎么对付我，他仍旧搂着我，语气却柔软起来。
「以前总是你拉着我望前跑，总是你给我许多惊喜，让我体验许多以往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拜你之赐，我从不觉得自己老了。」
他瞅着我，眨眨眼。
「但现在好像不行了，我的Albert说自己老了，我也没本钱再假装年轻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跟着你一起老了。」他轻声说。
我们相识超过七年，交往两年，Nick极少对我说什么体己话。大约我是男人，而他不习惯应付男人，在他直男的直脑袋里，男人就该照顾自己的心情，不需要别人哄着捧着。有时候对那些女模特儿展现的温柔，还超过对我的用心。
我没料到向来粗枝大叶的他，竟挑这种时候说这样的甜言蜜语，眼楮瞬息有几分湿润，忙别过了头掩饰。真是年纪大了，泪腺皮质也跟着松弛了。
「Albert。」
Nick唤了我一声。他的唇摸索地贴住我的下颚，一路吮着蹭着，摸索上我的唇，我们接吻，我的舌尖尝到Nick口腔里的气息，和往常竟有那么些不同，我不清楚是否我鼻酸的缘故，Nick的鼻息透过呼吸渗进我喉咙里，竟酸中带甜得令我想哭。
霸占这男人两年，一直到今天，我始终不知道当初那个「跳下去」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虽说当年我有一半是被拖下水的，但如今午夜梦回时，我偶尔仍然会想，若是我没和Nick在一起，若是我任由他和杨雨兰走上红毯，一切会是怎么不同。
我不必花大笔机票钱在假日飞去东京，不必忍着长程飞机的飞险，每年飞到纽约和他、还有他的UncleJohn共渡感恩节。不用一整个礼拜接不到半通电话时，盯着屏幕上的联络人栏发呆。更不用在Nick因为工作，在一堆顶级模特儿间穿梭、调笑时，为自己不合时宜的醋劲感到难受。
和这个男人相遇、相知、相识，近而相恋，每一刻都让我深刻体认自己的贪得无餍，我就像个永远填不满的沙漏，眼前的男人纵使给的我再多，我还是觉得不满足。
这分求不得令我既惶惑又痛苦，即使明知想要的人就待在身侧，我还是没有船进港湾的实在感，无法心安理得地感受到幸福。
「真糟糕。」我还在胡思乱想，Nick却忽然松开吻着我的唇，他的嗓音沙哑，眼楮胀红：「……我好像有点忍不住了。」
我心头一跳，「忍不住什么？」
Nick恶狠狠地一笑，凑近我耳边，声若吐息：「想上你。」
我吓了一跳，却不自觉地把视线递向车后座，脸颊烫如火烧：「在这里？」
「你要在车外头也可以。」Nick咬住我的耳垂，用舌尖舔进我的耳壳。
我的下体胀痛，却又不敢显得太过急色。我和Nick虽说都是身经百战，但我们的交媾模式，说起来都还挺保守的，地点不是家里，就是干净声誉著称的高级旅馆，也不会玩什么奇怪的情趣活动。
Nick骨子里流着纽约传教士的血，我发觉他不喜欢伴侣显得太过荡妇，男人女人都是，我们的性爱，激情中总带着那么点保守。一如我们的感情路。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提出如此大胆的请求。年轻时我我和那些前男友们也做过几次车震这种荒唐事，幕天席地地干那种调调的也有。但我现在已经离年轻很遥远了。
「但是，要是有人经过……」
Nick俯下唇，开始吻我的琐骨，他的手滑过我的衬衫钮扣，一路解到我的裤头，把我押解到BMW宽敞的车后座。对于我的疑虑，Nick的回答是随手按了个钮，四面车窗立马拉上了黑幕，隐私性十足，真不愧是价值直逼我退休金的高级车种。
车里空气流动不良，我感到呼吸困难。唯一的氧气来源是眼前的男人，接下来的记忆我模模糊糊，只记得Nick急切地再次吻住我的唇、我的鼻子、我的眼睛和耳朵，他的指尖滑过我的乳尖，滑过我的小腹和侧腰，在我的肚脐线旁打转。
即使是BMW，车后座仍然不比蜜月套房，我固然是稍嫌发福，Nick的体型也像多年前一样魁梧，高级牛皮座椅塞进两个大男人，移动的空间有限得令人窒息。
我感觉Nick的每一吋肌肤紧贴着我，几乎和我熔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