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转身走向另一边的走廊，「别开玩笑。」
魏笑谦撇撇嘴，不置可否。「给我调杯酒好吗？」
「你得付酒资。」魏七扣上衬衫的袖扣。
「没关系，我有很多钱。」魏笑谦过来搭住他的肩膀，他很少会做这样的动作，但这一刻他只是想碰触对方。
魏七愣了愣。无论是他还是笑谦少爷，都很少用这种方式走在一起。
「别把这个挂在嘴边，」他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这样你会很容易沦为被抢劫的目标。」
「我不介意。」魏笑谦仰起头，无所谓的说。
魏七转过头，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让这个男人的脸庞蒙上一层柔和的橘色，昂起的下巴连同颈项成了一条紧致又极为漂亮的线条。
「得付现，」魏七申明，「小费要多给点，笑语少爷对帐目查得很紧。」
「没问题。」男人完全配合。
于是晚上上班时魏七为魏笑谦调了一杯鸡尾酒。
四十八毫升的兰姆酒加上十二毫升的蜂蜜再放上肉桂棒，魏笑谦为这杯鸡尾酒付出极高的价钱。
「这是什么？」魏笑谦问。
魏七回答，「NoName。」
「嗯？」
「这是一位巴黎调酒师发明的鸡尾酒，」魏七解释，「他为这款酒取名『NoName』。」
「真省事，」魏笑谦喝了一口。
魏七为下一张单子调酒，一边随口问：「中东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
「嗯，」魏笑谦兴趣缺缺地回答，「找目标花了点时间，找到后就容易解决了。」
「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魏七忽然对这件事有点感兴趣。
魏笑谦想了一会儿说：「一座坟墓里。」
「……真省事，他连送葬队都省了，」魏七感叹道。「他是故意的吗？」
「他说那个坟墓是为我准备的，」魏笑谦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结果他自己躺了进去。」
他富有修养，如同一个谦谦君子。
魏七发现不少女孩正看向这边。大概是打算请笑谦少爷喝一杯，不可否认，这个人还挺有吸引力的。不过在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后，她们是不是还会这么打算呢？
「他的选择是对的，」魏七将调好的酒放到一边的吧台上，等待服务生取走。「只是没人为他写悼词和墓志铭。」
「他写了，」魏笑谦很肯定地回答，「他还读给我听了。」
「是什么？」魏七好奇地问，甚至停下手上的动作。
「具体我忘了，反正是地狱的领路人什么的，哈，那家伙挺有文采的。」
他形容得很对，笑谦少爷真的是他死亡的领路人，可惜躺在那个坟墓里的是他自己。
「他还说了什么？」
魏笑谦努力回忆，虽然是不久前才刚刚发生的事，但没往心里搁的事，要想起来总要费些工夫。「他说被追杀很难受，他必须做个了结——」
魏七忽然想起魏大的话，她说一辈子生活在被追杀的阴影里——被笑谦少爷亲自追杀的确是很抑郁的事，他很能理解那位死者的心情——他没办法再这样活下去，那种无所不在的死亡阴影会把他逼疯。
「其实……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退休？」魏七忽然问，为免有探听机密的嫌疑，他迅速补充，「你知道，这份工作虽然很赚钱，但相对的，它很危险。」
「我还没有想过……」魏笑谦拿着酒杯认真思考，过了半晌才回答，「你知道我不喜欢像笑语一样待在幕后，杀人是件很刺激的事，它让我觉得……我活着，」他琢磨一下措辞，「危险能带来某种快感，我知道也许有一天我会因此丢了命，」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举了举酒杯，「可我总对自己说，人难免一死，但不是今天。」
不是今天。
真是一句鼓舞人心的话。
「当然……」魏笑谦犹豫一下，仿佛在衡量得失，「你知道在那段日子里，我停止了这种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