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除了他仍不愿踏出去这点以外，他就像是正常人一样，丝毫看不出曾经有过不愉快的过往。因为所学不多，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看遍书房所有的书，也会上网去找寻他需要的资讯，没有一刻停下来，他就像是一块干海绵正在吸收水，强烈地吸收他想知道的一切。
偶尔还是能自他的眼神察觉他的暴力正在泛滥，不过泰半的时候他是温柔的，就像一只乖顺收起爪子的猫。
「咳咳咳……」一早醒来，符以恩便听见叶定怀断断续续的咳嗽。「你怎么了？」
「没有。你……要去哪里？」看见符以恩提着行李出来，他问。
「今天是员工旅游，要去新竹。」就是怕叶定怀会不同意，他才选择要出门前说，本以为可能会遭到他反对，没想到竟看见他这副病态。「定怀，你真的没事吧？」
「我不希望你去。」叶定怀无力地靠坐在沙发椅上，闭起双眸。
「我已经答应了，是『翡翠』的董事长力邀我们，他是我的客户，我不好推辞。」其实不想去的借口很多，他只是不想待在家里。
「嗯，我知道了，那就好好玩。」
「你真的没事吧？」符以恩有些不放心地坐在他身边，近看才察觉叶定怀的脸色有些苍白。
「嗯。」他连声音也无精打采。「别管我，你快点出门，咳……」他努力忍着不咳嗽。
符以恩伸手探着叶定怀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很不舒服吗？」
「大概是昨天开冷气睡觉忘了盖被子，放心，我真的没事。」他看了符以恩一眼，又闭上。
思考良久，符以恩做出决定，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之伶说明他无法出门的理由。
「以恩，真的不用管我，应该是小感冒，咳咳……」话还没说完又咳了几声。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出门，你回房休息，我去煮早餐。」
叶定怀忽然把头靠在他肩上，说：「不用了，这样睡一下我就好了。」
符以恩没有反对，任由他将自己当作枕头，过了一会儿，他想到叶定怀怎会昨天不生病前天不生病偏偏今天病了，这不是他太小人，只是难免会起疑。
「定怀，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参加员工旅游？」为了解决心底的困惑，他问。
「我不知道。」他诚实回答。
符以恩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我只知道你应该要出远门，因为三天前你就开始囤积冰箱的粮食了。」
「所以……你真的有生病吗？」他不免一问。
「当然有，我心病了，你要陪着我，要不然我不会好。」语毕，他更大胆地枕在符以恩的腿上，睁开眼睛定定望着他。
这下换符以恩无力，叶定怀虽然不会再使用威胁的招数，不过更高竿地以退为进，让他无法狠下心。
「你吃定我了是吗？」
「不……是你让我上瘾了。」
第八章
是了，他完全上瘾了，已经无法想象看不见以恩的日子。
他工作的时候，自己也在忙。清楚现在是靠以恩维持家计，他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就是整理家务，负责三餐，以恩工作结束的时候就会帮着做。
他们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吃饭睡觉，最常做的事情是坐在阳台远眺前方的景色。自己不愿离开家导致以恩也被困在家里犹如笼中鸟，他其实过意不去也无能为力，因为一想头就会痛；所以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以恩不要想到外面，但这何其难啊，他曾被困在一间小木屋里那么久，守着一间屋子对他来说也不成问题，以恩却没有过这种枯燥的生活，必定相当难熬。
轻轻地，他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一个不小心睡倒在沙发上，刚睡着而已因此有听见叶定怀的叹气。
「没事，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你很想出去对吧？」
符以恩浅浅含笑，回答：「别说什么对不起我，你并没有对不起我。那你会想出去吗？」
「不……我有你就够了，出不出去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可是我想带你去很多地方看，你还记得海边吗？记得我们家吗？我想你应该也忘记曾经就读的国小在哪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