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花开[出书版]_分节阅读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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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会提醒皇上身边的人!”

“哀家要再睡一会儿。”缓缓闭上眼,侧过身去。

慢慢放下床幔,詹春放轻了脚步绕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如果那个人,真的进入了皇宫……

该怎么办?

英禄最近走路都带着风,刚过四十的人,却因为办事得体,如今已升了一品校尉,守护皇上的安危,这在皇宫之中并不多见。他的身材因为常年习武没有半点走样,走起路来挺胸抬头,英武刚毅的脸上含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淳熙一直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一眼。

不过就是受了太后的封赏,如今做事就不知天高地厚起来,宫中时日还长,怎么就嚣张成了这样?

冷风如刀,钻入淳熙的脖领子之中,他冷得发颤。一路上灯火在冷风中被吹得摇摇晃晃,光影晃动中,几道影子在前面的拐角处显现出来。

小顺子也注意到了,警觉地伸脖子看了几眼,低声问道:“什么人这么早?”

淳熙摇了摇头。

泉帝昨夜睡得很不好,今日又起了大早上朝,正在温暖的软轿中撑着下巴闭目养神,隐隐听到轿外小顺子的声音,好奇心一起,伸手掀开轿帘的一角,一股冰冷的风迎面卷过,冷得他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借着灰蒙蒙的光向外一看,果然在拐角有几道影子站着。

“淳熙,”泉帝叫了一声,“角落里是谁?”

淳熙听他询问,急忙让停了轿子,拔高了声音叫道:“角落是谁站着?皇上询问,出来答话!”

角落里的影子听了这声音,似乎在低头沉思,竟不立刻走出来。泉帝顿时来了脾气,“大胆,朕要问话,还不滚出来回答?”声音一缓,角落中的人竟然还没有走出来的意思,泉帝气血上涌,狠狠一扯轿帘,一步迈了出来,“来人,给朕拿下了!”

话音一落,护卫们立刻拔刀抽剑地围了上去,领头的英禄冲在最前,一个翻身跃进角落,脸色却顿时变了,手中长剑顿在半空,惊得张大了嘴巴。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子冷冷的视线在他脸上一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慌不乱地整了整衣衫,慢慢地走了出来,眼前刀光剑影,她却浑然不觉,昂首挺胸,宛若骄傲的天鹅,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披着紫色的裘毛披风,宽大的摆尾越发显得她瘦得吓人,头发梳理得丝毫不乱,待走到泉帝的面前,跪倒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蓦一见到是她,泉帝倒先愣了,急忙迈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扶起,“天寒地冻的,皇后怎么不多歇歇?奴才们也是,就让你站在角落里等着?都是一群废物!”

皇后借着皇上的势优雅站起,不着痕迹地避开皇帝的手,声音清冷地说道:“最近臣妾日日去浮光寺晨间礼佛,今日因多祈了两炷香,所以误了时辰。刚才走到这里时,正巧听到晨钟,料想皇上就要上早朝了,不敢冲撞,所以躲在角落,想着等皇上过去后,臣妾再走,没想到还是惊扰了皇上,皇上恕罪!”说着,又屈身行了一礼。

“哪就严重成了这样?”泉帝又要伸手去扶。

皇后却先一步站直了身子,清冽的目光在淳熙脸上一扫而过,淳熙冷得打了个哆嗦。英禄这时剑已入鞘,急忙扑过来跪倒,“微臣冒失,请皇后恕罪!”

皇后斜瞥了他一眼,一双眼睛因为脸庞消瘦显得格外明亮有神,“英大人是近日的功臣,竭力保护皇上的安危,谈什么冒失?起来吧!”英禄听她不阴不阳的几句话,其中似乎透着数层意思,可惜对方根本不想点破,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句,“多谢皇后娘娘!”慢慢站起身子,立在一边。

泉帝看了看皇后身后的几个下人,问道:“你最近总去浮光寺?”

皇后点点头,没有接口。冷风拂过,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一个宫女接口道:“皇后日日去寺中为皇上祈福,无论时节天气,从未有一天耽搁!”

泉帝暖暖一笑,认真看着皇后道:“你有心了,不过还是自个儿的身子要紧!”

皇后脸色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多谢皇上记挂!”声音冷冷一顿,“时候不早了,皇上还是赶紧上朝吧!”

泉帝点点头,转身上了软轿,淳熙赶忙走上前,放下了轿帘。皇后向后退开,让出路来,看着小轿慢慢消失于眼前。

“娘娘,咱们也赶紧回宫吧!”稍稍年长的宫女乃是皇后入宫前的贴身侍婢,身份自然不同,大着胆子上前小声提醒。

皇后点头,看了她一眼,“素衣,给我掌刚才多嘴多舌的贱婢的嘴,我身边的人,还是少说多做的好!”

素衣应了一声,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先前替皇后答话的宫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火辣辣地挨了一耳光,身子一晃,跌倒在雪地上,嘴角沁出一条细长的血丝,惊得身子直抖,心里万万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皇后举头东望,白光掠际,天将大亮,消瘦的身影又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只留下雪地一排清浅的脚印。

泉帝走进归心殿时,两旁文武百官已经到齐,规规矩矩跪倒叩拜,山呼万岁。泉帝走到龙椅前入座,双手一扬,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人影接踵站起,却有一人一直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风一扫,头顿时大了起来,泉帝叹了口气,问道:“沈太傅为何长跪不起?”

“老臣连病数日未上早朝,请皇上降罪!”沈寄旸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

这人真是……泉帝白了他一眼,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何苦就非得说在明面里?

声音一缓,说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沈太傅何罪之有?何况沈太傅日夜操劳国事,乃是国之根基栋梁,朕应该好好赏你才是。”

“老臣羞愧。”沈寄旸又磕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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