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花不是送给你的！」
「少啰嗦！」
男子抬起阿真没抓住的那只脚。
当物田感觉大事不妙时已经太迟了，只见那只脚朝阿真的头部用力踢了下去。男人的硬鞋踢中太阳穴，阿真的头就这样撞到外廊的水泥墙。
阿真连呻吟都没能发出声，不过眼镜镜框四分五裂的破碎声，就像代替他哀叫一般。这小小的声音似乎破坏了物田内心的某样东西。物田本身也不太了解，这般有如怒涛般从奔溃的堤防流出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这是相当暴力的情绪。
「臭小子你想干嘛？」
物田不发一语地靠近醉汉。
确保自己所站得位置不会踩到昏迷的阿真之后，他紧盯着男人。
对方身材不矮，手臂上也有结实的肌肉。但是因为喝酒的关系，他已经气喘吁吁，再加上他看到物田时还露出轻笑……这也是当然的，因为清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他今天也穿着质料不错的外套，光看外表就是一副小少爷的模样，也难怪对方会轻视他。不过他的内在可是物田。
「离开那家伙。」
「不爽的话——唔哇！」
物田不等男人的话说完，便用手刀击中对方的太阳穴，使对方的视线模糊。
趁对方脑袋晕眩的瞬间，再让对方毫无防备的侧腹挨一记回旋踢。
「唔……呃……」
对物田而言，计算鞋尖能否踢中肝脏是相当简单的事情。男人已经没办法站立了，手上的花束先是掉了下来，接着他双腿无力，跪倒在地上呻吟。
接下来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物田年轻的时候就常常像这样对一度倒下的对手穷追猛打，不过他还是避开了头部和腹部，因为伤及这些部位很可能会让对方死掉。毕竟让清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人也太可怜了，所以物田只踢着对方的背部和腰部。
就物田的经验而言，要压抑暴力冲动必须等到身体感到疲惫。不过光是踢着毫无反抗倒在地上的对手，并无法使身体感到多少疲倦感，而且大脑刺激肾上腺素分泌，反倒使疲劳感更为淡薄。
「……住、手……」
物田把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仿佛被什么附身似地不断踢着男人。男人脂肪浑厚的背部一阵痉挛，并开始呕吐了起来，不过物田还是没停止。
不够，还不够。
什么耶诞节？什么天使？什么花束——真是蠢毙了。
如果真的有神，那就惩罚在这里施暴的我好了！或是干脆让我当场停止呼吸好了！
「请、住手……清水、同……」
有人抓住了灯芯绒布牛仔裤的裤摆。
物田回过头，只见额头流血的阿真这次抓住了物田的脚。
「够了，请、住手……」
「少啰嗦！」
「住手，清水同学。施暴……并不好。」
「你闭嘴！」
「我不要。」
物田无视阿真的话，用空出的另一只脚再次踹着男人。
然而阿真不晓得在想什么，他四肢着地爬着，并趴在男人的背上，就像要保护男人一样。
「你让开！」
「我不让。」
「你在想什么啊？」
「我不喜欢暴力，我不想看见暴力。」
「我会连你一起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