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_分节阅读_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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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咳一声,秦夏尧表情认真的把那封信折好,小心的扔进垃圾桶,脑中回想起在学校看到有人从自己课桌前闪过的画面,心里不禁暗骂道:「居然被偷袭了……」

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招蜂引蝶,古旭恒当然不会高兴,但是不高兴也没办法,他不可能不让秦夏尧去上学,也无法阻止别人喜欢上秦夏尧。

毕竟,两人都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吃醋可以,矫情就免了。

思及此,古旭恒叹了口气,接过秦夏尧手里的毛巾,示意他坐到床上,便轻轻替他擦起头发。

「等你头发干了跟我出去一趟。」古旭恒看着秦夏尧藏在刘海下的侧脸,低声说道:「郑风杰的纸人已经回来了,还有送给黑白无常的冥币……要尽快烧给他们。」

「嗯。」秦夏尧点了下头,含混不清的说道:「正好明天周日,学校放假,晚睡一会儿也无所谓。」

于是,等秦夏尧收拾妥当,两人便带好东西出了门。

选了一处人少又偏僻的地方,古旭恒拿出香炉和纸人,将香点着□香炉中后,便把那两个纸人的手折在了一起,然后借助炉中烟火,将两个纸人一起点燃。

看着纸人一点点被火焰吞噬最终化为灰烬,古旭恒和秦夏尧的心情都很是复杂。

如果只是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倒还不至于有什么心情之说,但两人都已经了解了郑风杰和陆唯的过去,就不禁对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产生了一些同情和怜悯。

也正是这样,古旭恒才决定用这种方式送走他们,与其被鬼差抓回地府受尽痛苦煎熬,倒不如这样一起离开的好。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在一起的。

送走了郑风杰和陆唯,古旭恒又拿出供奉黑白无常的牌位和一叠叠的纸钱,递给秦夏尧说道:「就剩这些了,烧完咱们就走吧。」

「好。」接过厚厚的一叠冥币,秦夏尧在香炉旁蹲了下来,将那些冥币分成几份,一点点烧着。

奇怪的是,无论两人怎么烧,那三根香都没有要熄灭的样子,反而越燃越旺,不时还有小小的火苗窜出。

见状,古旭恒忍不住笑道:「看来七爷已经收到汇款了,而且还很高兴。」

秦夏尧也是嘴角一勾,道:「那就给他多烧点,省得他再来找麻烦。」

待两人将带来的冥币全部烧完,已是接近三更时分。

回去的路上,两人边走边随意的聊着。

快走到大路的时候,秦夏尧忽然看到前面有个瘦瘦高高的人走了过来。

皱了皱眉,直觉告诉秦夏尧,这个人很不对劲。

察觉到秦夏尧放缓了脚步,古旭恒马上问道:「怎么?」

摆了摆手,秦夏尧示意古旭恒不要出声,只盯着前面那个人,继续慢慢往前走。

直到快要与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秦夏尧才看清,那人不仅长得奇怪,而且在这闷热的夏末,竟然穿了一件宽大的长袍,戴着足以把整张脸遮起来的帽子,那帽子下面完全看不见脸,只有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

猛地记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如此类似的东西,秦夏尧一把将古旭恒拽到身后,面对着已经从身边走过的怪人,低声说道:「小心……」

然而不等他说完,那怪人已经转过了身,夸张的大帽子随着他的动作被风吹落,露出下面那张被白色符纸完全遮盖住的脸。

「术尸……」秦夏尧倒吸口气,欲往后退时却发现自己双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只僵直的站在原地,怎么也无法挪动半分。

定睛看去,就见那术尸单手结阵于身前,微微低垂着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对着二人。

「术尸?」古旭恒惊讶的看着那怪人,只觉得他和在A市旅店中见到的那三只很像,但气势和着装上又有着明显的不同,却不明白这所谓的术尸和旅店中的那三只到底区别在哪里。

点点头,秦夏尧一边暗自努力挣脱术尸的束缚,一边低声解释道:「术尸是秦家的成名作品,养尸一脉的三大家族分别是术尸秦家金甲尸李家和疾行尸杨家,另外两家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在秦家,能炼出术尸的必定是养尸高手,而其他普通的养尸人,最多只能炼出比术尸低等许多的行尸……术尸和行尸完全不同,它们能够操控阴气,是施术用毒的高手,比道士还要难缠,道士用的是阳符,而术尸用的是阴符,最重要的……术尸不需要主人跟随,可以轻松的自己完成任务。」

闻言,古旭恒愣了一下,道:「也就是说……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尸体,并没有什么人藏在附近控制它?」

「对。」苦笑了一下,秦夏尧说道:「这也是秦家为什么霸道的原因,术尸自身基本没有弱点,唯一的弱点便是炼制它的养尸人,只要养尸人一死,它也会跟着灰飞烟灭,但养尸人不死,它就是无敌的,以前常听大哥说,就算是李家最高级的金甲尸,在术尸面前都会变得如同木偶一般。」

「难怪……」看着面前忽然抬起右手对着自己的术尸,古旭恒叹息道:「能操控其他尸体的尸体,当然是最厉害的。」

对于养尸一脉这些千奇百怪的尸体来说,阴气就如同能量一般,驱使它们行动奔走或者做出其他高难度的行为,没有了阴气,这些尸体就会像丢了魂的人一样,再也无法行动,所以对能操控阴气的术尸来说,其他尸体自然是尽在掌控之中。

而面对人或鬼的时候,术尸又可以像道士那样,用独有的阴符和术法捉鬼,用致命的毒物伤人。

第三十六章斗法

「不过还好……」秦夏尧咬了咬牙,勉强举起一只手挡在古旭恒身前,笑道:「我现在的身体属于活人,它不能对我用控尸术,如果还是原来那副身体,就要被它当成玩具操控了。」

看着秦夏尧额头已经滴下汗水,动起来十分吃力的模样,古旭恒低头从背包中掏出一枚拴着红绳的铜钱,说道:「那为什么你现在不能动了?」

「不知道。」秦夏尧老实的答道:「我不会养尸术,了解的也就是一些皮毛,养尸术博大精深,养出来的尸体到底有多少能力,根本无从考据,恐怕只有亲手炼制它们的养尸人才能明白。」

点了点头,古旭恒将那枚看起来黑乎乎的铜钱放进秦夏尧手心,下一刻,秦夏尧便猛地往前迈了一步,抬手将那枚铜钱按向术尸的印堂处。

本以为这一下破了对方的术法,能打个出其不意,却不料那术尸看上去行动迟缓,实际上是个打太极的高手。

当秦夏尧两指所夹的铜钱快要触碰到其额头时,那术尸忽然将头一侧,竟无比轻巧的躲过了这次突袭,然后单手抽出一张黑底白字的符纸,轻轻一弹便打开了秦夏尧拿着铜钱的手。

古旭恒没想到回家的路上会突然杀出程咬金,根本没带其他东西,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找到这一枚小小的铜钱,好在这铜钱年代久远,又拴着红绳,是破煞驱邪的好东西,这才解了秦夏尧被定身的危机。

想着为什么这小小的铜钱能破定身,古旭恒下意识的低头往地上看去,立刻发现就在秦夏尧刚刚所站的位置周围,直立着三张与术尸手中差不多的黑底白字符纸,看那阵型,分明是三水断财阵的简化版。

原来,那术尸在刚刚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就用符纸布下了这小而实用的五行阵法,进而把秦夏尧牢牢的困在了阵中。

三水断财中的水,便是五行之一的水,而财,则是指生气,也代表运势,水看似柔实则坚韧,阻断了生物的生气和运势,自然就可以令其动弹不得,任何生物失去生气的支撑,都会变得如同死物一般,这也是为什么秦夏尧一直无法行动,抬起手的动作都十分勉强。

而古旭恒那枚铜钱的出现,破坏了术尸暂时制造出的五行运势,导致三符之一的囚水符断裂,这才使秦夏尧得以挣脱束缚。

思考清了这一点,古旭恒不禁感到一种强大的压力。

他觉得,这术尸绝对不是普通的被炼制出的尸体,看术尸那出符布阵的速度和功力,就如同一个正值巅峰时期的道士一般,一举一动都是那般自然洒脱随机应变,如果只是尸体这种无思想的躯壳,又怎么可能如此随意的与秦夏尧这种等级的人物斗法。

恐怕此时就算黑无常再次现身,也不一定能彻底将这术尸制住。

难道……古旭恒皱了皱眉,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炼制术尸的尸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用何人的尸体才能炼出这种等级的术尸?

这所谓的术尸……会不会正是用古代那些法力高强的天师或者道士炼制而成的?

正当古旭恒出神之际,秦夏尧抬脚踢向术尸却被对方轻松挡住,不由回头喊道:「旭恒,把刀给我!」

古旭恒闻言立刻从包里找出一把裁纸的小刀,暗自悔恨为什么连师父给的那把古董匕首都没带。

秦夏尧回头看时,见古旭恒手里只有一把塑料壳的小刀,心立刻凉了一半,不过他目的是为了划破手臂放出自身的鬼气,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秦夏尧因着现在的肉身,想要使用恶鬼的力量便只有割肉放血,可以说他所有的能力都在他那身血脉里,没有血,鬼气便无法顺着血流涌出,自然也无法帮助秦夏尧。

而释放鬼气时流出的血,其实是秦夏尧本身鬼气的具象化,所以无论他打架时放了多少血出来,都不会对自身行动有任何影响,就连伤口都会很快复原。

不知是否看出了这一点,那术尸在古旭恒将刀扔给秦夏尧的时候,竟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抽出一张符纸夹于两指间,然后在秦夏尧伸手去接之时,以符纸为力,轻巧一弹,「啪」的一声把那小刀弹出几米之外。

眼看小宇宙即将爆发,却被人无情的浇灭,秦夏尧一张俊脸立时变黑,气的简直七窍生烟,伸出去的手都抖了起来。

其实秦夏尧也是能控尸的,虽然他自己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但似乎他控尸的能力是天生的,只是这能力也需要自身的气辅助,秦夏尧变成恶鬼之后能操纵的就只有鬼气,而现在术尸不给他放出鬼气的机会,秦夏尧自然也就只剩被对方逗弄的份。

或许是觉得秦夏尧的表情太有意思,那术尸动作僵硬的歪了歪头,嘴角忽然翘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同时双手向两侧平伸,无数黑色的符纸就这样在他两手间展开,如同一道刻满符咒的黑色墙壁。

见此情景,古旭恒脑中瞬间回想起什么,忙对还欲上前与术尸分个高下的秦夏尧说道:「夏尧!快离开那里!」

听到古旭恒的话,秦夏尧怔了怔,忍不住疑惑的停下了脚步。

只这短短的一秒,那些黑色符纸便铺天盖地向秦夏尧涌来。

当眼前被黑暗彻底笼罩的那一刻,秦夏尧全身上下都感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如同被无数利刃刺在身上一般,疼的他险些魂飞魄散。

再然后,秦夏尧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身体控制不住向后仰倒的那一瞬间,秦夏尧茫然无神的双眼中,似乎看到术尸正迈开步伐从自己身边走过,而它的目标……正是站在不远处的古旭恒。

……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毫不留情的洒了秦夏尧一脸。

揉着被刺痛的眼睛,秦夏尧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间医院。

还在愣神之际,外面已经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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