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住昏死过去的顾子瑾疯狂摇晃，一直到顾子瑾被热水泡得通红的脸都变成青白的了，才松手让顾子瑾做自由落体运动。擦了一把累出来的汗，秦赏自己安慰自己：“呼……别跟醉鬼一般见识！”
顾子瑾要是还醒着肯定眼泪儿都出来了，都把他晃出白沫来了，说这话忒迟了点儿吧？
顾子瑾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依照视觉感应，这会儿该中午了吧？
他按着脑袋心说这回醉酒头怎么这么疼呢？他喝酒从来不上头的，不管多劣质的酒。难道他昨晚不小心撞到脑袋了？不然脑袋不该这么疼啊。
“醒了？”秦赏的声音在他脑袋顶上响起。
顾子瑾懒懒散散睁开眼，一把抱住他的腰开始磨蹭：“人家的头好疼哦！”
秦赏脸上的表情一僵，嘴上却温柔地问：“很疼吗？”
“很疼！”顾子瑾撅着嘴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屁孩儿一样，呜呜咽咽地说，“太阳穴特别的疼，就像被人用铁钉强插了太阳穴一样！”
……忍住，忍住，不要跟丫个二货一般见识。秦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笑容温暖如朝阳，声音和煦如春风：“那要不要我给你上点润滑剂？反正都已经被强插了，还是想办法好好享受吧，你说呢？嗯~”
顾子瑾立刻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笑：“啊哈哈哈哈，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全好了！不用你费心了啊哈哈哈哈！”
“是吗？”秦赏微微一笑，双臂优美地伸展在空中，空调风吹拂起他的短发，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到他身上，那样的圣洁，好像雪山之巅的雪莲花，神圣不可侵犯。他微微张开形状优美的嘴唇，“那就赶紧的给老子滚下床！你知不知道老子等你吃午饭等半天了！现在他妈的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顾子瑾以一种全所未有过的全新速度穿戴整齐，他甚至放弃了拉屎的时候看解剖图鉴的爱好，一切都以快很准为目标，一分钟之内全部搞定。
“娘娘，请娘娘移驾。”顾子瑾左手把衬衣往裤子里塞，右手伸到秦赏面前。
秦赏微皱眉，一把拍开顾子瑾的手，站到他面前，替他整理衣服：“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哪天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连正反都分不出来？”他的动作那么自然，就像与顾子瑾在一起已经好多年好多年一样，带着点牢骚，而更多的是淡淡的关怀。
顾子瑾任他摆布，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所以我不会不分正反的。”
秦赏一怔，“一直”或者“永远”这类的词语都太过沉重，一辈子那么长，会遇到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从顾子瑾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坚决和笃定，那种自信的口吻，那种打从心底相信什么都不是阻碍的决心，那种自然而然藐视一切困难的态度，让秦赏不由自主地觉得——
或许，他们真的可以一直、永远在一起吧。
☆、五十九、盖章
顾子瑾的罢工很短暂，在到了S市的第二天晚上便匆匆赶回去了。他颇有些舍不得，才跟秦赏把话都说明白呢，才让秦赏懂得他的决心和信心呢，才使秦赏鼓起勇气试一试呢，这么快就要回去，他实在太不放心了。
他不放心的倒不是秦赏会受人诱惑，如果秦赏是受不了诱惑的人，当初他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肯定就成功了，何必熬到现在呢。他不放心的是商淮，哎，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商淮这号人呢？明明是情敌吧，可他没办法讨厌。商淮这人吧，太讨人喜欢了，贱兮兮的，二呼呼的，傻愣愣的，最关键的是商淮是真的爱秦赏。别看这人平常一脸求虐的傻逼模样，但是爱与不爱顾子瑾分得出来。就像何平那种只是自私的占有欲罢了，美好的东西都要占有。
走的时候顾子瑾没让秦赏送，在酒店的房间里墨迹到时间快要到了，他捧着秦赏的脸把秦赏的嘴都亲肿了，才不放心地说：“再玩两天就回去。反正你来这儿的公事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还等着陪你一起过年呢。”
秦赏舔着红艳艳的嘴唇，眯着眼睛笑他：“就两天都不放心？”
顾子瑾平平淡淡地说：“一分钟我都不放心。我恨不得把你变成戒指时时刻刻戴在手上。”
顾子瑾平常说起肉麻的情话来一套一套的，但是难得这么宁静地诉说一个愿望，这愿望又是那样的朴实无华，却带着几乎满溢出来的情意。
秦赏的心脏开始发麻，一直麻到指尖。他恋爱的年份不可谓不长，虽然对象少了点儿。可顾子瑾这番话却是他听过的最温馨的情话，哪怕文艺了点儿穷摇了点儿。那谁当年对他好的时候极好，也不曾说过这么让他心动的话。秦赏骨子里有时候还是挺单纯的一个人，戒指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是个同志，从来不奢求能跟伴侣光明正大的接受众人的道贺，一枚戒指恐怕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对顾子瑾说，在他看来，戒指这东西开口要了就没意义了，再说了，现在说这个还早。顾子瑾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却对自己没有太大信心。S市遇到商淮让他开始不安，或许，后面会有很大的麻烦吧。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这样跟顾子瑾在一起，全心全意地被一个人爱，这感觉真的很不错，能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也许一切只是他太敏感呢？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顾子瑾紧紧握住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要想别的，就保持现在这样，相信我，一切都会好好的。”
秦赏很少感谢谁，他天生就是个心肺功能不健全的人，此时此刻他却想感激顾子瑾，有时候言语的力量是惊人的。
顾子瑾最后摸了摸他的头，拎上行李箱，打开门走了。
门关起来的那一刹那，秦赏很想叫住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叫住他。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门被推开了。他原以为是商淮这个受虐狂又出现了，正打算飞踢商淮太阳穴，脚刚伸出去，身子被谁搂住了。耳边是顾子瑾熟悉的声音：“我说我老觉得不安心呢，原来是忘记盖章了。”
盖章？
顾子瑾拉开他的领口，嘴唇贴上他的脖子，开始使劲儿地嘬。
秦赏被嘬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一切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嘬完顾子瑾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甚是满意地点头：“哈这下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秦赏木愣愣地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顾子瑾这回是真的走了。他关上门摸着脖子去照镜子，镜子里的他脖颈修长肤色白皙，而一块小小的红色印记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手指摸上去，觉得还能摸到那人留下来的温度，笑容一点一点爬上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