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赏把眼一瞪：“老子是疯了还是商淮上身了？留那种恶心的玩意儿干什么！只要一想到我就想吐，我怎么可能留着！”
“等会儿！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啊？我怎么突然就出场了？！”商淮眼泪儿都下来了，他一直都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看着秦赏和顾子瑾打情骂俏，一句话都没说，一声都没吱，进门之后连水都没要过，这太冤了，躺着中枪都没他这么冤的。
顾子瑾白了他一眼：“比喻，你懂什么叫比喻么？一男人，连这个也较真儿，你累不累啊？”
比喻……这好像也不算比喻吧……何平一直低着脑袋使劲儿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顾子瑾现在太难拿捏了，他不准备学商淮没搞清楚状况就闭着眼瞎窜，然后一头撞到顾子瑾的枪口上边儿，那实在太可怕了……
顾子瑾还想继续问秦赏些事儿，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立马阴了下来，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阴暗系顾子瑾替换了温柔系顾子瑾。
电话很短，顾子瑾只“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他捏着手机看向何平，冰冷的目光刺在何平的脊梁背上。
何平什么都没察觉，只是觉得身上一凉。他缩了缩脖子，心想屋里通着暖气呢，怎么这么冷？他转头一看，顾子瑾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下意识哗一声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子瑾一抬眉梢，说：“我没说你知道啊。”
何平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被方涵连累了。
秦赏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何平都想哭了，他也听不懂啊！可是他看得懂顾子瑾的眼神，那眼神，太凶残了，简直是想把他生吞活剥啊！
顾子瑾摸了摸秦赏的头，漫不经心地说：“我先前不是打了几个电话么？找了几个朋友查查你被车撞的事情。这不，刚才人家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查出原因来了。”
“哦！”秦赏来劲儿了，被车撞的是他，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惹着谁了，谁那么不长眼连他都敢撞，胆子比天还肥呢！他等不及了，催顾子瑾：“快说快说！”
顾子瑾“啊”了声，：“咱们先弄点水喝喝吧，一边喝一边讲，慢慢儿来。”
商淮和何平早就渴得不行了，可顾子瑾不提他们根本不敢说，怪就怪顾子瑾的转变太吓人了，转眼就从食草动物变成了食腐动物，比丧尸还吓人呢。内心泪流满面地捧着顾子瑾给他们倒的水，虽然是白开水，还是烫的，但这个时候比什么都金贵。想想吧，这可是阴暗系顾子瑾亲自倒的端的啊……
顾子瑾自己和秦赏喝的是热咖啡，新入手的什么马拉西亚白咖啡，一样是速溶的，味道也不错。顾子瑾嘬了口热滚滚的咖啡，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用手轻拍大腿：“话说，2012年的某一天，N市玄武路西……”
秦赏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咳嗽完了拿手指戳顾子瑾的大腿：“说重点！”他急得跟什么似的，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讲评书！
顾子瑾一摊手：“我这不是担心自己情绪太糟，想说个笑话调节下气氛么，你看，那俩都吓成什么样了？”他手指向何平和商淮。
秦赏狐疑地看过去，看过去就笑喷了。
何平和商淮抱着水杯在发抖，滚水滴到衣服上都没察觉，这俩人就差抱着脑袋一起痛哭大嚎“顾子瑾好可怕啊啊啊啊啊”了。
秦赏就纳闷了，阴暗系顾子瑾有那么可怕么？这俩怎么挫成这样？
商淮眼泪汪汪地看着顾子瑾，爷，行行好，不带这么吓人玩儿的，您老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您能不能把眼镜儿戴上说笑话？您知不知道您把眼镜儿摘了，那眼神老恐怖了。
顾子瑾很少摘眼镜儿，就连秦赏都很少见到他摘眼镜儿，两人亲热的时候总是到最后时候顾子瑾才摘眼镜儿。问起来为什么，顾子瑾总是笑眯眯地说自己近视太深，两米开外看不清楚到底有几根手指。这确实没错。
只有顾子瑾自己知道，摘了眼镜代表着有些事不是顾子瑾医生可以做的，有些事情需要翻出另外一个身份，一个很多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决定舍弃的身份。
顾子瑾重新戴上了眼镜，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笑容挂在脸上，嘴角微微上扬，表情温和，眼神甚至可以算得上和煦。只是这和煦的眼神让商淮和何平从心底发寒，谁也猜不透，谁也无法揣测。
顾子瑾弹了弹手指，好似不经意间想起来，于是就顺便问一问：“何总，最近你的前未婚妻怎么样？”
何平眨眨眼，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最终实话实说：“我最近有些忙，很少同她联系。你也知道，她那样脾气的人，被我单方面解除了婚约，对我也没什么好讲的。唯一能讲的，大概就是恨……吧……”他眼睛瞪圆，“你的意思不会是……是她？”何平到底是聪明人，稍一点拨就理出了头绪。
顾子瑾赞许地点头：“你猜对了，啊哈，我该奖励你什么好呢？”他闭上眼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笑，“你觉得把方家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资产送给你怎么样？”
何平惊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看着顾子瑾问：“你说的是真的？”
顾子瑾摆摆手：“我说送百分之五十就会送百分之五十给你的，你放心好了，我们两口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何平抹着脸气得几乎跌倒：“我问的是那狗屁百分之五十么？当然了要是白给我百分之五十我是挺高兴的。”……疯了，都叫顾子瑾给逼疯了，一不小心把心底最猥琐的愿望都说出来了，他一巴掌呼上自己的脸，清醒过后撞着胆子咆哮，“这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确定是方涵做的？！”他知道方涵恨，可他没想到看起来挺娇滴滴柔弱的姑娘做得出这种事儿来。
“是。”顾子瑾笑眯眯地说，“我有证据，要看么？”
“要看！”咆哮的是秦赏，他托着石膏手把何平推去了一边儿，“闪远点儿！说起来都是你丫的错！你丫要不是非要弄个什么未婚妻，老子至于遭这种罪？！同志就同志呗，有什么丢不起脸的？闪开闪开！”
何平被秦赏搡到了卫生间，跟万能的小赵撞了个对脸儿。小赵冲他甚平静地笑了笑：“您也来这里躲风头啊何总？”
何平看见小赵身后的商淮，选择了沉默。
顾子瑾所谓的证据只是一些照片，是电子眼拍下来的一些照片。零零杂杂，两个男人，几次碰头，一次撞车。最后几张是撞秦赏那辆车的特写，以及秦赏身后站着的男人。
顾子瑾一张一张介绍着：“亲爱的，你看这张，这张里面不是有个抽烟的男人么？就在马路牙子上抽烟那个。对，就是他。他接连三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在同一路段踩点了好几天。”
“还有这个男的，这男的听说是这一带的熟脸儿了，一直在这一带混的。他就是在背后推你的人。这张照片拍得清楚极了，正正好拍清楚了他推你那瞬间。啧啧，这是个老王八蛋啊，废了多少张照片才找到一张能清清楚楚看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