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眼泪儿都快下来了，他是调酒师，调酒师懂不懂啊！有跟调酒师要苦丁茶的吗啊？有跟调酒师要蜂蜜水的吗啊！还稠稠的！稠你妹啊！当然，他只敢在心里骂骂，秦赏的身后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苦丁茶加了五次水，蜂蜜水加了三勺蜂蜜，商淮终于坐不住了，挪着屁股抱怨：“我说两位爷，能不能吱个声？”老子在您二位旁边坐着实在好冷啊！
顾子瑾一张嘴伸出一条茶色的舌头来，嘿嘿笑：“吱。”
“……”商淮一拍桌叫，“赛门，来瓶JOHNNIEWALKERBLACKLABEL！”
李言噙着两泡眼泪水儿摔过去一瓶JOHNNIEWALKERBLACKLABEL，然后再摔过去一桶冰块，再然后就心碎泪奔走了。
商淮尝了一口酒，稍稍有些嫌弃，可聊胜于无，只好委委屈屈喝了起来。
秦赏因为胳膊受伤已经许多天没见酒了，这会儿闻到威士忌的香味很是嘴馋，拿眼睛扫了两遍商淮，商淮立马会意，给秦娘娘倒了杯恭恭敬敬递过去。
顾子瑾添了第六次热水，眉头一皱：“这茶的味道变淡了。”
“能不便淡么？”秦赏啐他，把茶杯推去一边，也给顾子瑾倒上了威士忌。
三个人霸占了吧台，把一瓶威士忌喝了个精光，谁也没说什么话，就埋头喝酒。秦赏想叫第三瓶的时候，顾子瑾拦住了他：“这样就行了，明天还有正经事要办。”秦赏想想也是。他喝多了爱睡觉，万一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商淮懒洋洋站起来：“明天是在十二钗吧？中午十二点？”
顾子瑾眯着眼笑了：“明天你也来？”
“必须的！”商淮捏着拳头上下飞舞，“我算是污点证人！”
……喂，港片看多了吧您？污点证人都来了。顾子瑾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到时候就看你的了同志！挖商丘墙角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
商淮哈哈大笑：“到时候就看我的吧！”
三个人里有两个人有些晕，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人，顾子瑾右手拦着秦赏的腰，左手搀着商淮，跌跌撞撞出了门。顾子瑾酒量浅，两瓶威士忌基本对半进了秦赏和商淮的肚子里。
小赵扶着老板上车，目送顾子瑾带着秦赏打车走了，才发动车子。
李言从门口奔了出来，狂吼：“喂！还没买单呢！”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半，顾子瑾收拾好了自己，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秦赏，轻轻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吻，走了。
顾子瑾到十二钗的时候顾爹和顾姐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他进去的时候顾爹正在同顾姐说些什么，见到他顾爹很是满意：“你一个人来就够了。”
顾子瑾难得穿戴的正式整齐，西装革履的倒挺有一股衣冠禽兽的味道，金丝边儿眼镜遮住了眼中的寒光。
十二点差五分的时候，包厢门被人敲响了，不多不少，三下。
然后走进来一女两男，哦，其中有个男的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
领头的大姐美貌异常，长长的卷发中带着百种风情，精致的妆容正好衬托她深邃的五官，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显成熟女人的韵味。她穿着件合身剪裁的大衣，苍白修长的手指解开衣扣，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洋装。明明是刻板到几乎保守的式样，被她穿起来却平添了一抹生动和性感。
商淮替自家大姐把外套挂了起来，乖巧地介绍：“这位是顾军长。”
“顾军长您好。”商家大姐伸出纤纤玉手，微笑就像拿尺子量过一样，恰到好处的让人别扭。
顾爹跋扈惯了，什么时候跟小辈还是女人握过手？只是仰起脸点了点头，哼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
商家大姐也不尴尬，笑吟吟地落座，看着顾子瑾就说：“顾医生吧，你好，我不争气的弟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在这里先替他向你道歉。”
顾子瑾不喜欢打笑脸人，于是意思意思笑了笑：“没什么，我跟商淮还挺对眼的，朋友嘛，没什么添不添麻烦的。”
商家大姐秀丽的眉头一拧：“我是替阿丘向你道歉。”
啊？顾子瑾有些闹不明白。哦，是了，一定是先服软，然后再硬着来，谈判嘛，都是这样。于是他要笑不笑地说：“光道歉可解决不了事情。要是道歉就能解决事情，监狱里头还关那么多人做什么？您说是不是？”
商家大姐展眉笑：“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带着诚意来了。”
诚意？顾子瑾看了一眼顾爹和顾姐，显然顾爹和顾姐也闹不明白商家大姐在搞什么东西，只好安坐不动，看商家大姐唱戏。
商家大姐稍稍拔高了音量：“阿丘。”
商丘握着轮椅边儿的手，手背上青筋毕现，操纵着轮椅去到商家大姐身边，低着头答应：“姐。”
商家大姐优雅站了起来，左手摸了摸右手，动作轻柔迷人。可下一秒，那只保养得当的右手就扇到了商丘的脸上。
“啪！”
声儿特别脆，脆得包厢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尤其是老顾家这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