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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攻_分节阅读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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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沐风要过来,罗方以为如何?”皇上淡淡的问道。

“沐风能被陛下看上,那是他的福气。”罗方躬身答道。

“回宫!”皇上没有在多费一句唇舌。

混堂司的众人恭送着銮驾远去后,一个个还是有些呆滞。这也难怪,皇上来此不过一个时辰,前后杖杀了两人,又莫名其妙的将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提拔到了自己身边。这样雷霆般的手段,除了用天威难测之外,怕是什么言词都无法形容了。

“呼!”年岁有些大的罗方跪的久了,腿有些发麻,被李元吉撑起来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早上卜卦的时候,卦象上说‘否极泰来’。杀了两个,提了一个,也算是应对上了。”

李元吉驱散了众人,扶着罗方往房中走,低声问道:“掌印大人,依您看,皇上为何要突然杖杀李连和王池呢?”

“嘿嘿!”罗方的双目竟闪出一丝精光,与他佝偻的身形极为不符,“从紫宸殿中传出来的传言,说是当今皇上好男风,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这个李连,碰了皇上的人,还能活命么?”

“皇上好男风的传言在宫中传的极盛,李连怎么会不知道?连皇上身边的人都敢动?”

“李连以前可是伺候皇上的。”罗方的神色里还哪里能找到往日的颓唐,“他伺候圣上二月有余,在此期间,并未见到皇上对男子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恐怕,就此相信传言是假的了。”

李元吉失笑道:“李连那张凶巴巴的脸!对着他,谁也不可能有什么欲火。”随即,又道:“就算如此,他李连胆子也忒大了!”

“哼!”罗方冷笑道:“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怂恿。他李连本就是莽夫一个,被别人一煽动,恐怕就以为,只要沐风消失,他就又可以座上原来的位置了。于是乎,才走了这么一步!”

李元吉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掌印大人,您的意思是,那个煽动李连的人,就是王池?”

“嘿嘿!除了他还能有谁?”罗方道:“我早就看那个小子不是什么好人,让他去安安分分的守他的仓库。如今,竟想来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来,他原本应该只是想在我面前表功的,谁想,刚好让他遇上皇帝亲来。他本以为可以飞黄腾达的,却不想,竟被皇上一眼看透,枉送了性命!”

“掌印大人,”李元吉听得有些心惊,“您说,皇上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罗方闭上双眼,摇了摇头。

——

紫宸殿中,祥七也在问皇帝同样的问题。

“皇上是怎么看出来的?”

“祥七,你小瞧朕啊!”皇上坐在御座上朱批,闻言微微一笑。

“奴婢不敢。”祥七笑着为皇上添上热茶。

“混堂司中多水气,而且地上也不免有些多多少少的水迹。朕只在那里呆了一个时辰不到,鞋上和衣角就已经微湿。更何况,是他们那些平日里都在混堂司的人?”皇帝手中朱批未停,仿若漫不经心的道:“那个仓库中多有泥土,沾染到鞋和衣角的水汽后,便会自然而然的形成泥渍,不容易弄掉。可是,据那个赶过来报信的小太监说,他是今晨检查仓库的时候,发现地下室的门被反锁的。按他的话来说,他之前必定去过仓库才对。可是,他的鞋和衣服上,竟然是一尘不染。”皇上冷笑,“就凭这点,他就可以以欺君之罪被杖杀了!”

“陛下圣明!”祥七道。

皇上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按常理来讲,这应该只是他想邀功而做出的一出戏罢了。不过,”皇上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沉声道:“你还是着人去查一查,这件事,到底有没有这么简单。”

“陛下放心!”祥七笑道:“奴婢已经着人去了。”

“恩。”皇上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微笑,“祥七果然深知朕心!”

“陛下!”祥七收敛笑意,沉声道:“那个周凌枫……陛下似乎有些玩的过火了。毕竟是龙袍,怎么可以……”

皇上不以为然的打断祥七的话,道:“他的衣服都被撕碎了。朕还能将他赤身裸体的抱出来不成?”

“他是一个下人,皇上原本就不应该抱他!尤其不该在众人面前,做这种惊世骇俗之举!”

“下人?”皇上眉毛一挑,“那你不同样也抱了?”

祥七皱眉,缓缓道:“陛下忘了,奴婢也只是个下人。”

皇上怔怔的愣了许久,拳头月攥越紧,终又松开。他轻声道:“你原本,也不是下人。”

声音虽轻,却使得祥七浑身一震。他洒脱一笑,一改往日或低眉顺目、或冷冽决然之感,眉眼间闪现出的,就仿似江湖侠客的意气风发。他朗笑着轻拍皇帝的肩,仿似不分尊卑的老朋友。

皇上抓住祥七的手,静静的体会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温度。

四目相对,爽朗一笑。

男人间的对话,原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第三十三章治伤

“沐风哥哥!你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了,英儿该怎么活啊!”凄厉,却令人悲痛的声音从金龙殿中传来,闻着凄然。

可是,作为这句话的主角,沐风,却在床上哭笑不得。

“英儿……”周凌枫已经不知将这句话重复了多少遍,没办法,他还得继续重复,“不要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说到最后,周凌枫将自己的音调陡然上扬,希望可以加强一些力度。

果然,英儿被惊得一呆,一时间也忘了哭泣。周凌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可惜,好景不长,英儿回过神后,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其声音之悲痛程度,较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凌枫躺在床上直翻白眼,他恨不得自己现在立时晕过去。他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坐在一边开方子的张寂竹,却见张寂竹双肩抽动,目光时不时的向自己的方向游走,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的境况取乐!

周凌枫直恨得牙痒痒。但不论如何,心底都有一丝暖意在荡漾。

浑身的鞭伤很痛,周凌枫像粽子一样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扔到床上动弹不得。不过据张寂竹说,并未伤到筋骨,没什么大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周凌枫在床上躺个四五天。

周凌枫悠然的躺在床上养病,本应是一件多多少少有些惬意的事儿,可是英儿一直在他身旁哭,活像哭丧。

他狠狠的瞪着张寂竹,大骂他不讲义气。张寂竹对此置若罔闻,口中哼着小曲,看着眼前的好戏,悠悠然的写着方子。

方子写完,张寂竹才笑着走到周凌枫的床前,笑道:“你应该知足哦!英儿的哭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听到的那!我先去着人将方子送回太医院去,让他们把药送过来。就让英儿先照顾你吧!”

“你!”周凌枫大惊失色,这要是英儿在自己窗前哭一个时辰,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情急之下,他欲伸手去抓张寂竹,一时间触到了身上的伤,疼的他直冒冷汗。

“哎呀!”张寂竹用自己的袖子为周凌枫擦着额头的汗,大发嗲气的呵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那个样子,俨然是在学英儿。

周凌枫两眼一眯,表式对其无视。

张寂竹掩嘴而笑。他拍了拍英儿的肩膀,轻声道:“别哭了!在哭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这个音量原本可以完完全全的淹没在英儿的哭声中的,可这话对英儿来说,却不啻为警世横言,顿时照的英儿灵台一片清明,哭声即刻止住,只留下一张正准备奋力发声而张大的嘴。

张寂竹伸手将英儿的下巴抬上去。

英儿拭去脸上的泪痕,又呲着小牙,粲然一笑。其面目表情改变之快,直令周凌枫瞠目结舌。

“去!”张寂竹将手中的方子递给英儿,道:“送回太医院,让你流觞哥哥把药熬好后送过来。你跟着药回来就行。”

太医院离金龙殿很近,不过一炷香的路程。想是建宫殿人为皇上的身子考虑,建的临近一些,有利于皇上的健康。

“哦!”英儿狠狠点了点头。对于张寂竹的话,英儿是无条件服从的。

向周凌枫投去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后,英儿就跑出去了。

“英儿的伤不碍事了么?”周凌枫问道。

“恩。其实早就可以下床了,只是我素来行医都比较谨慎,硬要他多在床上呆几天罢了。”张寂竹看着英儿远去的背影,缓缓的关上房门,笑道:“他老老实实的在床上睡觉,我也图个安生。”

周凌枫亦笑。

张寂竹四处打量着房间,道:“你这里虽然不大,好在只有你一个人住,方便。”

金龙殿是皇帝的寝宫。皇上若是不去后宫临幸后妃的话,就会在金龙殿中休息。周凌枫如今所在的,便是金龙殿里,专门为伺候皇帝的下人准备的房间。

房间中的陈设一应俱全,而且用料考究。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贴身伺候皇上的,自己也不是一般人。多少下人挤破头,一辈子,却还没有进过金龙殿。

周凌枫意兴阑珊的看着自己周围。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而那时张寂竹也为他把脉,英儿在为他“哭丧”。他也不知道皇上把他弄到这里来,是何用意。

难道,皇上还想做之前在混堂司的仓库里,对自己做的事么?

周凌枫浑身一僵,眉头紧皱。

一直温暖的手抚在周凌枫的额上,温柔的疏理开他皱起的眉,是张寂竹。

“想什么呢?”张寂竹笑道:“眉头皱的这么紧,还不听我说话?”

“张大哥……”周凌枫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祥七爷。”

周凌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张寂竹潜眉轻皱,道:“沐风,你若是信得过我,心里有什么事就跟我谈谈。我虽然不能帮你解决什么,但我是大夫,总不能看着自己的病人抑郁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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