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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攻_分节阅读_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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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陷入了一阵静默之中,沐风眼前的眩晕更甚了,他不由得咬了咬嘴里的软肉,却是让一丝腥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少爷!‘邹永之终于先开口了!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沐风的双目,让沐风觉得双眼有些微微的灼痛感。

‘少爷,大势已定了!‘邹永之的口气很沉稳,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才。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茶盏和香案交击,发出一声微不足道的声响,就像是,沐风心中所存在的,那丝扭转一切的心思一般!

微不足道啊!

‘咱们的大事,也应当定一定了!‘邹永之如是说着,眸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激动、一丝快意。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情愫遮掩了他的双目,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那一瞬时,沐风眸中闪过的痛苦与挣扎。

‘嗯。‘沐风听见自己的鼻中低低的发出这么一个声音,让他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属下们已经商定好了!‘邹永之的身躯也因为激动而颤动着,于是乎,他便十分轻松了忽视了沐风的颤抖。他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接着道:‘就在今晚!‘这声音传到沐风耳中,宛若一道劈在了自己身上的惊雷,让沐风猛地站了起来,又因为立时传来的狂风暴雨般的眩晕,让他再次瘫软了下去。

邹永之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将沐风扶住,想要将他抱回床上。

‘没事!没事!‘沐风摆摆手,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只是决定的突兀了些,有些被惊到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是不想说实话。

又或者,他是想说的,可是,实话到底又是什么呢?

邹永之竟然也没有怀疑沐风的话,而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眯笑着低声道:

‘属下们商量过了,今夜正是最好的时间!前方战事的大局已定,就算后方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扰到中原百姓的安宁了!而且,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祥七受了重伤,根本连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更别说去保护谁!皇上此时正好也受了伤,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而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张寂竹张大人,也是咱们的人!就连对咱们的行动有所保留的尹逸痕尹将军,如今也在五十里外跟匈奴人折腾着!‘说到这里,邹永之的双目不由得再次放出了精光,他像是看到了猎物的狼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双目中透露着无穷的欲望。

沐风浑身一凛,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还在劫牢的时候,那个曾经想要强暴自己的狱长,那时,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模样!

忽然觉得好冷,沐风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袍。

‘孤家寡人啊!‘邹永之兀自感叹着,‘他如今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们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动手,更待何时那!‘沐风无言,只是默默的低头。他知道,邹永之说的很对,只有现在这个时候,皇上身边的防御之力才是最弱的。如今想要杀他,真的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真是没有想到,那个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人,竟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天。

‘当然了,一切事情属下已经准备好了!‘邹永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行至间带着一股指点江山的豪气。似乎,只有用这样的动作,才能告诉旁人,他邹永之如今正在做的,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邹永之眸中寒光一闪,肃声道:‘少爷请放心!这件事情,属下会亲自去办!

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必然让他的性命,断绝在今夜!‘‘你别去。‘沉默了许久的沐风终于说话了,他抬起头来,微笑着对上了邹永之的眸子,用那温柔至极的语调,缓缓的道:‘我去。‘

第二十八章此身本为江子承

--‘你为何要告诉朕呢?‘皇上安详的闭着眼睛,颇为舒服的斜靠在了柔软的靠背上。有多久没有这样,什么事都不做,只是静静的躺着了呢?一念至此,皇上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真是个天生的劳碌命啊!

他微微睁开眼睛,眸中竟带着一丝笑意。他看了身旁面有忧色的张寂竹一眼,柔声道:‘人都是怕死的。你现在告诉朕说,今夜会有人来杀朕。万一朕一时兴起,就这样跑回京师去。或者是,调来千八百个将士过来值夜。那你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全盘落空了么?‘怕是除了张寂竹和沐风之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冷冽的皇上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张寂竹苦笑,无言。

皇上微微歪头,仿似孩童一般的眨了眨眼,忽而掩嘴一笑,道:‘难道说,你竟是希望朕快些逃走的?‘张寂竹摇头苦笑,叹了一口气,道:‘皇上竟然会有如此孩童般的一面!这事儿说出去,任谁也不可能相信啊!‘皇上嘴角一扬,微微耸了下肩膀,慵懒的将后背在柔软的靠背上蹭了蹭,道:

‘做戏嘛,怎么也不能做一辈子。反正都快要死了,便是洒脱一下又何妨!‘世人谁不怕死,这样将自己的生死挂在嘴边,而口气自然、面色不变的,怕是没有几个人吧!

就连张寂竹听得皇上如此的言语,心中都不由得一阵抽痛,让他眉头微蹙,低下了头。

‘我本就是一个没个正形的人。‘皇上道。不,此时,他是江子承。

江子承闭着眼睛笑道:‘我小的时候,就在父亲的面前自称老子!当时可没少挨骂!‘张寂竹闻言扬了扬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偏偏比哭还要难看些。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淘!淘到最后,那些个叔叔伯伯们,见到我都跟见到了瘟神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江子承笑的轻快,笑的开怀,看样子,是想将这几年欠下的,全都在今夜还回来。

烛火轻晃,凝出一滴红泪斑驳,又在墙上映出了两道人影。

江子承笑呵呵的讲述着自己的过往。不是那活着血和泪的往昔,而是那些极为有趣的故事。

声音不断的从江子承的喉咙中发出,他不停的讲着,似乎是明天就讲不得了。

故事很好笑,让江子承笑出了眼泪,也让一脸沉痛的张寂竹流出了眼泪。

笑声在空旷的行营中回荡着,那笑声有些嘶哑,想来是这人今夜所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笑声渐消,于是乎,这偌大的房间里,便显得有些冷清。

‘以前的事情,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了吧。‘张寂竹觉得自己应当说些什么,便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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