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然不是。”路之乔笑笑，他虽然不怎麽喝酒，但是对於酒量，他多少还是有一些自信的，这一点点酒，难不倒他，“只不过是感觉。因为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懂得。爱，就更是如此了。”
那酒保流露出了认同的笑容，笑容里多了几分赞赏的神色，“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是一类人。如果非要说有什麽共同点的话，一是我在一个Gay吧工作，二就是我的女朋友是个‘腐女’。而你的妹妹，纪美美，她们是好朋友。”
“啊……你认识美美……”路之乔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一种善意的温和的气息像水一样包围了他，很舒服，很安心。
“是啊，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哦。就连看到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忍不住YY的样子，都很可爱。我之所以喜欢她们这样的女孩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喜欢她们那种‘爱’的情怀。也许‘腐女’有很多种吧，但是这两个女孩子不一样，她们都是因为看了《断背山》之後，为里面Jack和Ennis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而感动，遂决定做支持他们的人、希望所有的真爱都能够得到更多的祝福。这样的女孩子，我真的很喜欢……”
“你喜欢美美？”
“哈哈……我说，你还真会胡思乱想呢……是我女朋友啦，我女朋友！我先和她在一起，才认识她的好朋友兼‘同盟’美美的呢。”
“……不过身为男人，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很恶心吗？想想吧，有时候连我自己觉得也是。明明是同样性别的人，一起打闹，赤身裸体的去洗澡游泳，打闹般的肌肤相亲，当你觉得这是朋友之间很正常的兄弟行为的时候，我却产生了情欲般的感受……很恶心吧，对不对？”
“……只能这麽说，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话，那就不要再奢求别人接受你了。”酒保又擦干净了一个杯子，“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这份工作吗？”
路之乔摇摇头，这正是他疑惑的，想问的。
“因为我喜欢听你们的故事，那些绝望却忍不住还是想要坚持的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爱吧，总觉得在你们的爱面前，男女之爱都相形见绌了。敢於反抗一切的爱，难道不会显得特别珍贵吗？”
“……所以才说你是看戏的，”路之乔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样的爱，很纠缠，很刻苦，但是疼得不行，仿佛要把骨血都从身体里抽离掉一样。”
“但是每次当我对爱失去信心的时候，看见你们──我是说像你这样去爱着同性的人，而不是所有的gay──的时候，我就会觉得，爱情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然後，我又能相信爱了。不仅仅是爱情，所有的都是。”
“这麽说来，我还不算太糟糕咯？”
酒保的微笑相当的迷人，“当然。你真的很好，美美说的一点都没错。”
後来路之乔和酒保两个人聊到“没有天堂”快打烊了才回去。从酒吧里面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风有些大，但是却让人格外的清醒。心里依然还是有着淡淡的疼痛，身体也有着一些疲乏，可是却觉得能量回来了。也许能够面对，也许依然还不能够面对凯德，因为就如同酒保说的那样，在他还爱着凯德的那一秒，他所有试图从外部获救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因为他根本就搞错了‘求救’的对象！
除了凯德没有人能够救他。好像只能把一切说清楚，否则就等着痛到麻木的那一天就好了。
回到家的时候，美美已经睡了，房间漆黑一片。路之乔的酒劲上来了，虽然不是很激烈，但是也足以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草草的洗了澡睡了。手机在和美美打电话的时候就差不多没电了，他也懒得充懒得看，就那样丢在了沙发上。
所以，路之乔并没有看见手机上全部都是凯德的“未接电话”，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就是被凯德一个一个“未接”打到没电的……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美美已经做好了早餐，“乔乔哥哥，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