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炎誉你…那什麽招式？」仲微带着射精後的疲态，懒懒散散地问。
「……不舒服？」炎誉冷冷一抬眼，问句里却没有太多疑惑成分。虽然是新手上路，但是他对於自己的学习实践能力还是挺有自信。
「怎麽可能！你不知道，刚刚那简直──简直就是──」仲微有些激动，完全没想到那是炎誉自己的右手，他大概不太可能会不知道。
「神的右手？」炎誉把话接下，顿时看见仲微猛然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他，话都说不出来。他忍不住闷笑一声，「原来你给我那麽高的评价，真是谢谢了。」
仲微大概没想过这句话还会再传回来炎誉耳朵里，这种话他敢肆无忌惮地在舒柏瀚面前大说特说，是因为他只是毫无关系的旁人。这样的称赞被炎誉本人听到，仲微总有点隐隐地担心他会听出来，自己对着他有一种强烈的渴望。
然而炎誉只是用一种糗他的口气，那口气里听来似乎真有些满意。这下他脸上不禁发红，结结巴巴地，「还、还行啦，不用客气！」
一瞬间，炎誉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他很周到地替仲微擦拭乾净，顺手把裤子拉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便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那力道比起以往，减弱了一些，更像是不着痕迹地安抚。
「好了，快睡觉。」
被整理得很舒服的状态，仲微看了一眼逆着光走进洗手间的背影，模模糊糊应了一声，便再也撑不住，眼皮一下就阖上了。
炎誉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略有些疲惫地捏着鼻梁。他不是没想过舒柏瀚最後那几句话其实是在激他，虽然他不明白原因。表面看起来很理性地克制住，实际上他仍是动摇了，拒绝舒柏瀚的提议，转头竟就真的，认真而严肃地查了一些同性之间挑情的手法。
炎誉的确也有点意外，自己一直是沉稳地过到这个年纪，竟然还有这种被激得乱了步调的时候。然而这说到底，终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不小心脱离常轨，失了分寸，应该也无伤大雅。这只是在帮仲微一个忙。
隔天早上，炎誉睁眼的时候，很难得地，仲微已经先醒过来了。躺在一旁清醒地看着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早安！」
仲微在他这里过夜时，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炎誉在早晨看见他的状态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还在昏睡中。
乱翘着的头发，趴在身旁，原本大概是想露出个帅气迷人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傻，现在这样的仲微，炎誉也没有见过。不知道仲微动了什麽手脚，这个早晨和以往的氛围俨然不同，炎誉差一点要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脸颊。
他的右手在被子里才刚动了一下，仲微忽然翻了身，大大地伸个懒腰，「原来是这种感觉！我一直都向往早晨里凝视着对方直到他醒来，然後迷死人不偿命地笑着说声早安，忍不住就想模拟一次啊！只是…不知道他会怎麽回我？」
仲微自顾自说着，炎誉不用问也知道在仲微的想像中对方会是谁。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狠狠在他身拍了一下，「少做梦，起床。」
仲微被打得咳了两声，揉着胸膛，「什麽啊，不觉得这样很man吗？肯定能再滚一回床单的啊！」
炎誉瞥了一眼，懒得提醒仲微他和对方距离这一步还差得很远。
出门时，仲微急忙拿了背包，也跟着他一道走，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炎誉锁上门，看他一眼，「我记得你今天早上是空堂？」
仲微抓抓头，也没想能瞒过炎誉超凡的记忆力，只是当场被戳穿，仍有点心虚，「呃，我是空堂没错，不过队长他…」
话没说完，他嘿嘿笑了两声。
炎誉没什麽表情，这本来就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为了和刚才那个话题隔开，炎誉才又开口，「今天晚上，过来吗？」
仲微去炎誉家，很少会事先约好，更多时候都是仲微想去就去了。由炎誉开口问他，就更是有些稀奇。但他也只是略微诧异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大概不会。明天要跟队长约会，我想多少先做点准备吧。」
提起这件事，仲微又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炎誉没说话，只是蹙了下眉头。
他大概并不乐於见到仲微一下子就投入了感情，而且比他当初所想的，要认真坚持得多。对方看上去却没有多大的意思，这样下去，终有一天这段感情要令仲微受伤。
「仲微。」在社区大楼的门口，仲微牵了脚踏车，正要和他分道扬镳。
「啊？什麽？」仲微拿下耳机，回头看他。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帽T，洗白的牛仔裤，就这麽侧着身子，微微歪着头，等待炎誉的下文。
炎誉看了看，朝他挥两下手，「…骑车小心。」
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大概也没什麽能叮咛的。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他奉陪便是，就像以前每一次仲微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情，即使他不愿意，仲微也总会缠着他发泄解闷。无论如何，都有他在。
第四章
一整个早上，炎誉还是带有一些浮躁，虽然这麽说，其实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差别，冷面的秘书看上去仍是正经严肃，效率一流。唯有舒柏瀚察觉了什麽，低笑了下，在开会时比了比手指，让炎誉附耳过去。
「听说你有新招？」舒柏瀚当然把音量控制得很好，恰恰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炎誉看见他手机还停在讯息收发的画面，脸一沉，默不作声又站回原位。
舒柏瀚一抬眉，看着他，又比比手指。斜对面的行销部经理提企划的同时也朝这看了看，炎誉不得不再次弯下身。
「挺厉害的啊。小仲微说简直跟做神仙没有两样了。」舒柏瀚大概也是被这种说法逗笑了。手指在手机萤幕上滑了两下，一眨眼就晃过去，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仲微说了些什麽。但炎誉倒也没有多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