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追爱[出书版]_分节阅读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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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柏瀚说的大概没错。那份感情,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就存在了,只是在这种种限制,条件严苛的外在环境里,得要一直伪装成其它样貌,就连炎誉自己都没有识破,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存活下去。

但是,在那一晚,仲微对他说,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才有的这些反应?手里握着的部位那麽硬,快感带来的自然反应令他眼里有点湿润,双唇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获得很大的愉悦,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地在说非他不可。

那一刹那,炎誉真正是什麽也不管不顾,甚至他都没发现自己全然没了避讳没了顾忌,一心只想追问出仲微的答案。

如果是因为他,如果是的话……

现在想来,仲微说的那番话,放在平时,炎誉都不认为有可能会发生,更何况那时候仲微才刚和仰慕已久的队长两情相悦,两人正要开始交往。说什麽也没道理在那一刻,忽然把心思转移到他身上。

心里那一点不为人知的危险念头,果然在仲微一句"误会"里,又被按捺下去。

在他察觉以前,这一切都还勉强能算作是一个比往常荒唐一些的”帮忙”,当他正视之後,便难以再若无其事地亲近仲微。同样的行为,已全然变了调。仲微没有发觉,他却不可能不清楚。

於是他知道,对仲微来说,只是试试,只是玩玩,只是练习练习的这些越来越过界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趁着还能控制得住自己,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异样的时候,炎誉决定一手斩断这份太容易造成误会的依赖。不论是仲微在生活中对他的依赖,或者是他在感情上对仲微的。如果不迅速决绝地处理,这个漩涡会把仲微,更多的可能,会连他的家人,学业,生活,未来,都牵扯进来,全数毁灭。

这一直是炎誉在公事上很受舒柏瀚赞赏的雷厉风行的性格,然而这同时也是他的缺点。正因为这份果决乾脆,没有一丝错误的判断,以至於他完全错过了走出房间时,仲微脸上的表情。

仲微从小到大被他言语上欺负过,行为上压榨过,态度上也曾扳起面孔凶神恶煞地教训过。仲微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他也曾哭闹,也会委屈,偶尔反抗,情况对他有利的话,可能还向母亲和外公告状,装点可怜。

但从来,不曾是现在这副模样。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炎誉只有很少数的几个机会才会见到仲微。一星期里有两天,耐心在阳台上等个一刻钟左右,便能看见一楼那个牵着单车赶去晨练的身影;星期五晚上某个固定的时间点,在社区中庭找个僻静的角落抽菸,也能遇上拎着两大袋子走到对角处丢垃圾的青年。仲微後来连固定聚餐都不出席了。

炎誉只能看着他又略瘦一些的身形,总是闷闷不乐的神情,渐渐拧起眉头。

到底是什麽令仲微不开心,他其实很想问,问个水落石出,替他解决问题。想像以前那样,把他护得很好,活得很痛快,没什麽委屈,只有自己能作弄。

但他隐约也知道,这大概不太可能了。就算他没有一丝顾虑,能迈得出这一步,也已经迟了。仲微已经是别人的了。街上并肩,准备早餐,共乘单车,都是属於别人的特权。

尽管炎誉从不在脸上泄漏一丝一毫的心情,舒柏瀚仍旧从韩宁那听到不少消息,当然以他和炎誉的熟悉,至少也能摸透他几分。看着眼前不动声色埋头苦干的炎誉,都有点觉得说不过去,想给他放几天假,只是都被他以”没有正当休假理由”拒绝了。

舒柏瀚怎麽看都怎麽觉得,眼前活脱脱就是一个失去最重要的人,拚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男人。这怎麽会不是爱情?谁又规定爱情一定得是什麽模样?就因为那个该死的毫无血缘关系的称谓,就要说这不能算爱情了吗?

好不容易在某天下班後,舒柏瀚总算拿出上司的威严,把炎誉拉出来,在酒吧里把事情摊开来说。

「快告诉他吧。再晚你就真的要後悔的。」舒柏瀚对仲微那边的把握其实只是一半一半,毕竟他不认识那个队长,也不知道後来仲微追求对方的事情怎麽样。不过听韩宁的描述,仲微多少是在意炎誉的,只是无法得知比起队长是谁更多一些。

炎誉已经喝了几杯不掺水的伏特加,眼神却还是很清明。他很清楚自己的底限在哪,超出那之外的,他一直都控制得很好,冷静,稳重,绝不贸然越界。这种克制对他而言一向不是难事。现在他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之前还没遇上界线另一边站的是仲微。

他拿起杯子,一口热辣辣的烈酒又沿着咽喉滑下,将那些呼之欲出的念头往下压了一点。

舒柏瀚看他这样,也全然没辙。他苦口婆心已经说了要一小时,炎誉依然雷打不动地只顾喝酒。大概要看到这男人失序真是一件痴心妄想的事情,要说动他改变主意也是。

「唉…」舒柏瀚终於打消念头,他虽然想帮助朋友,但是还没兴趣做个急死的太监。口气一转,轻轻松松又说道「虽然你看上去有点木头,追求的手段大概也拿不出什麽,但是…本能总还是有的吧?」

炎誉瞥他一眼。

舒柏瀚压低音量,故作神秘,「你该不是连这也不懂?先有性,接着就有福了嘛。」

炎誉没有搭理他,敲了敲桌子,空着的酒杯很快又被斟满了。

「不光说从身体关系能勾起仲微的兴趣,就是你肯定也会沉迷其中。和同性的感觉会比你想像的还要棒…」舒柏瀚说这种话实在很有说服力,他和江定宇就是这样。乍看之下似乎是个错误的起点,但爱情确实也有从这开始的,身体和心本来就不是那麽容易分得清楚。

炎誉略略低下视线,舒柏瀚玩笑地又问一句,「要不…派人帮你绑来?试一试?狠狠做他个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炎誉终於笑了一下,虽然那声轻笑比较像是在取笑舒柏瀚荒谬的提议。他扬着眉,不咸不淡扫了舒柏瀚一眼,「总裁真是好体力,看来工作量可以再增加一些。」

正当舒柏瀚磨着牙,就要说出"再减三成薪"之前,炎誉却拿起酒杯,出奇不意地和舒柏瀚碰了杯,仰头一饮而尽。酒保很快替他再添一杯,同样一转眼又是杯底朝天。

而後他看上去终於有点不那麽清醒理智的样子。

舒柏瀚猜,那一个碰杯,大概是感谢,也大概是他希望能再醉一些。

炎誉终究没有醉,轻微的酒精似乎在他们离开昏暗的酒吧时就随之蒸发了,路灯下的炎誉,全然恢复精明干练的模样,甚至没忘记下属的本分。

「总裁,需要替你叫辆计程车吗?」他微微欠身,问道。

「嗯,没关系,小宇说要来接我。」舒柏瀚挂掉电话,朝炎誉扬了扬下巴,「要不要送你一程?或者…需要什麽帮忙?」

炎誉抬头,短暂地看了舒柏瀚一眼,少见地轻笑着摇摇头,「多谢总裁。我走路回家就行,距离不远。」

炎誉口中的不远,真走起来也要小半个钟头,舒柏瀚当然清楚,但也只能不置可否地点头表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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