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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泽[出书版]_分节阅读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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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舒……服……已经……」

待到那双给二度攫获的唇瓣终得自由,柳靖云早已给那醉人的情欲迷眩了神智,不仅跨于男人腰间的双腿已无意识地收夹着让对方进得更深、那半悬于空的细瘦腰肢更已情难自禁地阵阵腾挪款摆,却是循着齐天栩腰臀挺动的节奏主动迎合起了对方……过于动人的反应和那无所隐瞒的直白应承让上方进攻着的男人一时情欲更炽,不由更形加大了侵攻的力度,并将唇贴覆上了那总是勾惑着他的优美侧颈、如同昔日的彼此抚慰般不住磨蹭吮咬……那耳鬓厮磨的亲昵与令人眷恋的气息让柳靖云当下更是彻底沦陷,不由是迷醉亦是爱怜的抚抱住男人头颅、迎承包容着任由对方将自己一步步推登至欢愉的高峰——

而待到风停浪止,已是他二度攀顶、上方的人亦于同时颤抖着身子将欲望释放在他体内的时候了……随着体内那股热流漫开,瞬间袭卷而来的慵懒与疲惫让仍在恍惚之中的柳靖云只能浑身瘫软地侧容张唇不住喘息,薄雾迷离的眸间亦是泪水不止,模样瞧来竟是足以挑起人嗜虐欲的诱惑……过于动人的姿态让上方逐渐缓过气的齐天栩不由一阵心热、仍深埋于对方体内的阳物亦因而再次硬起,却是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逼着自己压抑下再行索要的冲动,而在俯首轻吻去对方泪珠后抬掌抚上了那张迷乱失神的容颜、无比温柔地呢喃着低唤道:

「靖云、靖云……」

「天……栩……」

听得那声声呼唤、感觉着那满怀柔情的碰触亲吻,余韵未褪的柳靖云本能地低低一应,却是足过了好半晌过终得渐渐恢复了神智……只是这神思一复,本已给抛到九霄云外的理智与羞耻心便也跟着回归、再加上那此刻仍充塞于体内的硬挺,让意识到自个儿究竟做了些什么的柳靖云周身一颤,终是再也受不住的挥开那只正轻抚着他面庞的掌、无比狼狈难堪地抬手掩住了面容。

——他怎能如此?

上一回的失控,还可以推说是药性作用所导致,可这一回呢?

这一回,他明明没有身中药性、没有受人暗算,但却仍是那般随波逐流、半推半就地同天栩成了事、交了欢,甚至还那样耽溺投入地扭动腰肢迎合对方,却与昔日年少轻狂的互相抚慰何异?明明不久前才意识到了自身的愚蠢、明明抗拒着这样的同情这样的拥抱,却在转眼间便又重蹈覆辙地做出了相同的事……这样的他,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呵呵……」

——是以他笑了。

——他笑了……捂着脸、带着泪,但却不容错认、而更蕴满了浓浓自嘲与苦涩地。

他知道上方的人多半会为此感到错愕不解、甚至还会难掩担忧地出言探问;但此时、此刻,那盈满于心的自责与懊悔却已让他彻底无了伪装掩饰的余裕,而只能这般可悲地以凉凉凄笑声宣泄出胸口纷乱交杂的情绪,仅借着一双臂膀的遮挡掩盖住自身的丑态——却不想便连这最后的一点屏障,亦在上方人蓦地抢握住他双腕生生扳开后彻底荡然无存。

而柳靖云那仍旧盈着泪水、却已并非出于欢愉的眸子,也因而不得不对上了上方的齐天栩蕴着沉沉懊怒的眉眼。

「为什么?」

但见上方人双唇几度张合,随之流泻的,却是近乎咬牙切齿、且让听着的柳靖云一时有些莫名所以的字字句句——

「就因为我错过了一次,便再也得不到?难道你真就这么爱她?爱到即便她已往生也依然想着为她守身,所以中了春药也竭力隐忍、所以情欲一退便这样自责生厌……难道便因为我当年错过了那一次,你就从此仅属于她,再不能接受旁人、再不能……」

说到这儿,见下方的人犹自待泪怔怔望着自个儿,齐天栩言词未尽,凌厉却又黯然的眸间却已闪过了一抹疯狂,竟是一个俯着便又狠狠吻住了身下人的唇、同时腰臀一挺便欲再次展开索要——

但却在得以如愿前,因唇上突如其来的一痛和身下人蓦然挣开箝制抵上他腰骨的大力而不得不松开对方的双唇、停下了动作。

「——错过了什么?说清楚,天栩。」

见上方的人动作虽止、眸间隐蕴的狂乱却未褪,柳靖云强忍着心头几欲迸发溃决的情感温声问出了口,原先直抵于对方腰间的掌却已转而捧覆上那刚毅却也脆弱的俊颜、温柔地以指轻轻抚过了那因自个儿方才的一咬而微微渗血的唇。

——天栩方才的言词太乱太急,却是让他足花了好半晌才得以真正弄清对方的话意、明白那份足以令他欣喜若狂的意涵,可却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同对方确认回应、上方的人便已因误会了他的沉默而更趋失控……尽管若他的理解无误,彼此便是真顺着天栩的意思再来一回也算不上什么;可柳靖云不愿让对方和自个儿先前一样有所误会,遂才有了方才那翻真真正正竭力相抗的举动……以及此刻迥异于早前抗拒的温柔。

齐天栩本就是因一时情绪失控才会有些作为,故给身下人那番竭力推阻所慑、但却旋又得其温柔相待后,原先躁动狂乱的情绪便也就此给对方安抚了下,而终在瞧清下方那双依然带泪的眼、却已一反先前的茫然专注而爱怜地凝向自个儿后,真正冷静下来地娓娓道出了自个儿方才那番紊乱言词所蕴有的真意——

「……我一直喜欢……不、是爱着你,靖云。」

他有些羞惭地讷讷开口,对着那张已恢复了他所熟悉的温和宁静的容颜……「是真的,靖云……我只是太笨太傻,不晓得两个男人之间也能相爱相守,不晓得那种希望你只属于我、然后永远陪在我身边的情绪便是旁人口中的真情真爱,所以才会对你说出想成亲之类的笨话……结果因此生生推开了你。」

「……你知道了?」

柳靖云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可言词所指,却是对方那明显已知晓他情意的遣字用词——至于那个导致彼此错过的理由,他其实半点也不意外——而齐天栩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当下因而又是惭愧又是懊悔地点了点头。

「婚礼那夜,当我从你口中听到自个儿再不能吻你你、只有你的妻子能那么做时,心里便隐隐察觉了不对;但却是直到在杭州守备任上见识到当地富商官绅间盛行的男风、并了解到这世上也有同性相爱这回事后,我才真正明白了自个儿的心意是什么……又已错过了什么。」

「天栩……」

当年他知晓友人「开窍」时也曾担心过自个儿曾经明白表露的情意会否为对方所察,却没想到天栩所察觉的并不光只他的心意、也有天栩自身曾经懵懂错认的情思……眼见上方人容色微暗、眸中亦因而带上了几分郁郁,柳靖云轻轻一唤便待告诉对方事情并不完全如其所想,可陷入回想之中的齐天栩却已蓦地一个低首将头埋入他颈际、满怀苦涩地又自开了口——

「是我亲手推开了曾经只属于我的你、也是我亲手将你送到了‘她’的身边……所以得知你已和她育有一女,在京中亦是出了名的鹣鲽情深后,我虽已知晓了自个儿的感情,却终究选择了隐藏——不想‘她’却在五个月前过了世;而你却在我终得脱身入京陪伴时意外中招给人下了春药……」

「虽知那药性只要宣泄几回便能化解,可看着你明明已不再属于‘她’、却仍在我面前那般竭力隐忍的模样,我便知不该,却仍是忍不住在嫉妒心眼欲望的驱使下趁人之危、无视你抵抗地就那么抱了你——当时,我本是想着破罐子破摔、等一切过去后再好生跟你负荆请罪的,不想一觉醒来,却先是见着了你故作无事的反应、又在散衙后往皇城接你时见着了你身子不适却还拼命逞强的举动……那时你的样子实在不好,我自不好在那时开口……怎料这一等便等到了今日。」

顿了顿,看着彼此眼下亲密却又尴尬的状态,齐天栩声音微涩,又道:

「我刚从兵部回来便听说你已然醒转,所以问明了你所在后便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一入房里,见着的却是你一脸失魂落魄地想着‘她’的样子——瞧你虽明知我到来,目光却就那么从我身上移了开,我一时满心嫉妒悔恨,所以便忍不住又……」

这,便是他方才之所以会突然吻住柳靖云、随后就那般强硬地逼着对方上榻欢好的理由。

听得齐天栩是出于嫉妒而非自个儿所以为的同情而有此举,感觉着上方人近在咫尺的温暖与气息、以及那仍停留于自个儿体内的一部分,柳靖云只觉早前还仍万般疼痛的心几乎转瞬便甜得几要化了开,不由微微收紧了仍扶抱着对方头颅的掌、同时稍加使力夹紧了仍勾跨于对方腰臀间的双腿……形同诱惑的举动让上方叙述未停的男人瞬间一僵,本就竭力压抑着的欲望更随之胀大了几分,却是足足深呼吸了好几回后才得以继续道: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个儿活该,也知道这样利用你对我容忍是极其无耻且过分的事儿……可我不甘心,靖云,我真的不甘心……我知道当初是自个儿错过了。可错过一次便是一辈子,便注定了再也得不到么?‘她’明明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你不能重新属于我?为什么不能回到以前、不能像以往只有你我时那样——」

「……你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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