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杀寒鸦[出书版]_分节阅读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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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丘壑的无头尸体扑上寒鸦的时候,他下意识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将孟丘壑的尸体震裂成血肉模糊的碎片。但就在漫天红雨之中,一柄长剑却向他的胸口刺来。

这一剑来得太突然,寒鸦旋身躲避时已经太晚,剑从他的肩膀贯穿,他发出一声沈闷的惨叫。

剑的主人没有给寒鸦任何喘气的机会,一掌打向他的胸口。

寒鸦被打得後退数步,好不容易站稳却喷出一口血来。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怒目瞪著前方打伤他的敌人,杀气凌人地问道:「你是谁?」

对方浅笑著抬眉望了寒鸦一眼,自报家门道:「岷中,天机府,聂思寻。」

「天机府……」这三个字令寒鸦更加警惕。

如果聂思寻上前再刺一剑,寒鸦必死无疑,但聂思寻却放弃了杀死寒鸦的绝好机会,用一块精致的丝巾拭去剑上血迹,把剑收回鞘中,对寒鸦道:「你的真气已被我刚才一掌击散,现在的你,就连一只猫都掐不死。再不逃,难道等著被我身後的十大门派抓起来扒皮抽筋吗?」

「你为什麽不杀我?」寒鸦擦去唇边的血迹问。

「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聂思寻脸上依旧挂著最温和的笑意。

他的年纪比寒鸦稍长两三岁,皮肤白皙,身体修长。一袭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将他衬得宛若仙人一般。但此时,白衣上却沾了不少血迹,非但不显肮脏,反倒添了几分邪魅。

这时十大门派的脚步声已经清晰传来,寒鸦自知不是对手,扭头逃入小路。

聂思寻望著他的背影,就像猎人注视著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嘴角的笑意凝结成一丝彻骨的冰寒,自言自语道:「寒鸦……果然没让我白跑一趟。」

刚才寒鸦与孟丘壑一战中使用的武功,已经被聂思寻看破玄机。

寒鸦的武器不是刀剑,不是风沙,而是气──也可以说是一种内功。

孟家堡孟丘壑的内功在江湖中本应无人能及,但今日却战得一败涂地。只能说,寒鸦的内功比孟丘壑的内功更加深厚,更加恐怖。

与一般强身护体的内功不同,寒鸦修炼的这种内功,可以把凝聚的内力像刀剑那样由体内发出,不用移动分毫,便能取敌人性命。

记载这种内功的秘笈被称为《五部经书》,共分金、木、水、火、土五部。它本应在五十年前失传,但今时今日,却有身怀这种内功的传人重出江湖,势必将掀起一场新的血雨腥风。

寒鸦的背影消失以後,十大门派的人才总算追了上来,为首一人正是烈剑山庄烈彰宏。他冲上前抓住聂思寻,喝问:「你是谁?」

虽然烈彰宏动作蛮横粗暴,但聂思寻却回以友好的笑容,答道:「天机府,聂思寻。」

「天机府?」一听天机府,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恐怕就连怀著侥幸之心向天机府发出江湖令的孟丘壑自己,也没想到天机府真会派人前来参加今日的武林大会吧。虽然来者只有聂思寻一人,但天机府这次一反常态,主动现身武林,不得不令人咋舌称奇。

天机府在江湖之中虽然神秘,但府中高手的大名却早已威震天下。就像今日的聂思寻,虽然在场无一人与他相识,但是大家都知道,叫聂思寻这个名字的人,正是天机府的少主。

「聂思寻?」烈彰宏冷蔑地哼了一声说:「只凭你一句话,谁知道你是不是冒牌货。如果你真是天机府的少主,刚才为什麽放走寒鸦?」

聂思寻从烈彰宏的话中听不出半点因果关系,忍不住笑著反问:「谁说天机府的少主就不能放走寒鸦?天机府又不是衙门,少主可没有捉拿杀手的义务。」

「寒鸦祸害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烈彰宏铿锵有力地说道。

孟丘壑的惨死,令在场所有人脸上无不染上惧色,但唯独这不知从什麽地方冒出来的聂思寻,不但不带一丝惧意,而且还笑盈盈地面对烈彰宏的责问。

烈彰宏打从心底厌恶此人的笑容。

聂思寻道:「虽然我刚才不小心放走了他,但是你们尽管放心,他的内力已经被我击散,现在的他不过只是一名普通剑客,再想抓他非常容易。」

「你到底有何居心?」烈彰宏料定聂思寻不怀好意,咬牙问道:「刚才我们全都亲眼看见孟堡主首级已断,明明已经死了,为什麽突然又活了过来?」

这种问法明显是怀疑聂思寻动了手脚。

聂思寻故意逗他玩似的问道:「你说呢?」

烈彰宏气得拔出剑,怒喝道:「我说是你用的邪术!」

天机府,天下最怪异的门派。

天机府门内修习的武功,除了一般的剑术之外,还包括一些被称为「邪术」的术法。正因为如此,几百年来,他们一直处於黑白之间,难辨正邪。

最近几代天机府的传人都不爱露面於人前,关於天机府的邪术,渐渐被众人传得就像神话一样。有人说他们能开天眼,知过去,测未来,还能下妖蛊和操控死尸。但其中真假,大概只有天机府自己才能说清。

虽然天机府也收门徒,但门徒只能学到皮毛之术,正统的天机术,只有拥有天机血统的聂姓一族才可以真正修成。

而眼前这位聂姓公子,身为传说中的天机府少主,如果是他通过邪术操控孟丘壑的尸体,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跑了寒鸦,烈彰宏的矛头就直指聂思寻,谴责他妄动死尸,并且还放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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