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娃不放，死也不放，嘴巴紧紧咬着，慢慢觉得嘴里有股铁锈味。
小青又惊天动地惊叫，在房里从这儿跳那儿，那儿跳到这儿，手臂甩啊甩啊甩，咬着他手指的奶娃也跟破布似的甩啊甩啊甩。
被他这两声石破天惊的动静吓到，现在压根视小青如宝贝的鸨头揣着颗担心得怦怦乱跳的脆弱心肝飞奔到二楼，不顾形象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小青，小青你怎么啦？」
「死鸟，你再不放嘴，我把你毛拔干净了做成烤小鸟！我说真的，你快给我松嘴！」小青已经脸红脖子粗，就差恢复真身吐信子了。
鸨头在外头听到他说的话，不假思索推开门进去，看到奶娃咬了他心肝宝贝小青的手指，那还得了？怒气冲冲上去一巴掌就朝奶娃要甩下去。这奶娃确实生得相当好，一点都不比小青差，可是再怎么也还小，小青却是可以为他赚银子了，鸨头自然有取舍。
这一巴掌下来小奶娃都打蒙了，松开嘴掉到地上，屁股摔痛了，眼眶里泪花儿转啊转啊转，很快扑簌扑簌掉下来。嫩白小脸红红的大手印格外突兀。
「喂，谁准你打我儿子？！」小青五内如焚，狠狠踹了鸨头一脚。
鸨头痛叫一声，抱着腿跳起来龇牙咧嘴，那张俗透的脸直接扭曲成一团。
小奶娃吸鼻子，从自己堂堂朱雀神君竟被凡人甩了一大巴掌的震惊，直接跳跃到小青竟对自己如此护短的惊讶里……本来想把这该死胆大妄为的凡人丢进忘川河的欲望也顿时淡了，吸着红彤彤的小鼻子，赖在地上撒泼地一蹬短腿儿，摇摇晃晃走到小青身边，抱住腿，哭鼻子一抽一抽道，「痛……」
小青挑起一边眉毛，「你他妈也别跟爷爷我卖乖，咬得我手指都出血了！」把手指递出去看，果然……本来葱花般又青又嫩的手指少了块皮，露出殷红的血肉。
小奶娃立刻收起眼泪，捧着小青手指给吹吹。小孩子的手格外小，肉呼呼，嫩生生的，弱得好像轻易就能摧毁。小青心里一咯磴，强压下那莫名其妙涌出来的保护欲，转身叉腰瞪着鸨头。
鸨头敢怒不敢言，干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就一时手快了……」
「我儿子就我能欺负，哪轮得到你？」
「是是是，我这不知道了吗？小青啊，我也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夜里美美地出席斗艳会。」鸨头一脸讨好地媚笑着走出去关上门。门关上的一刹那脸就青了，气愤地回到屋里将凳子踹翻，看他老了，老子怎么收拾他！竟敢踢他这鸨头！
夜里的斗艳会，场面无疑盛大轰动。三层高的挽香楼层层挤满客官，每个人都纡金配紫，身份尊贵的样子。不过小青可不在意身份，他只要长得好看，心地又善良的良人。
等到小青柔柔款款地从走廊那头出来时，所有客官都发出惊叹声，掌声轰鸣，个个眼睛黏在他身上不放。小青轻倚在栏杆上娇艳灵巧地一笑，美美的眼睛也滴溜溜地在一堆客官里寻找。
鸨头没骗他，果然有很多长得好看的人！而且那些人确实痴痴地看着自己，很喜欢他的样子。小青心里相当欢喜，笑起来也更加好看，光璨璨的恐怕天上的星星都被他身上的光芒比下去。
顶着半个包子脸的小奶娃在走廊上坐着，两腿儿跨出栏杆在外面晃悠，听到旁边有男人惊呼道，「哎哟，这么小年纪就来逛窑子了！」也不理人，瓜子丢嘴里，咬到瓜子肉后瓜子壳直接喷出去，只听楼下有人愤恨道，「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竟然乱吐瓜子壳，哎哟，瞧这小青美人，真是美啊，那娇俏的鹅蛋脸……像蛇似的腰身，细细长长的腿儿……肯定也像他脸一般白嫩，真想打开他的腿好好疼爱他一番，听他哭叫着求饶。」完全前后不搭边的淫言秽语。
小奶娃听了整张脸都黑了，心里跟着楼下那人念一句奶奶的。一把瓜子扔到嘴里，这次是漫天瓜子壳，下雨似地掉下去。
「我勒个去！」
「他奶奶的。」
这次是更多粗口不约而同有高有低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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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欢欢喜喜的在房间里旋转着跑来跑去，哼个小曲儿脚下凌波似地轻盈飘灵，奶娃已经被他晃昏了，有气无力地说，「你消停会儿成不？」
小青撇撇嘴，「不成，我高兴嘛。」高兴了竟也不朝奶娃发怒，还娇娇地撒娇。
奶娃适应不能，朝天翻了翻眼皮，「我说……相公馆有什么好的？！这里的小倌个个胭脂俗粉，而且……你要和别人做那种事！」
「笨！」小青跑到奶娃面前弹他小鼻头，「顺我意的良人才能碰我，至于那些癞蛤蟆……哈哈。」发出嘶一般的声音，从小青嘴里吐出来的竟是长长的红信子，「有的是办法吓跑他们。」
奶娃拉开嘴角露出小小的牙齿，「你不要命啦！竟然敢这么做，不怕他们请道士灭你？」
「你安心。」小青摆摆手咯咯嫩笑，「这是爷爷我最没办法时的办法，一般情况当然不用。」
结果确实不如小青的意，第一个包他的恩客令他相当失望，但总比上次要追他和奶娃当大夫人、二夫人的死胖子好多了。
收起不快，小青开始和男人周旋起来。左个飞转，右个轻闪，翠绿色的裙摆飘飘配上娇灵的笑声，让花了大钱的恩客神魂颠倒，追着小青同他玩闹起来用去两个时辰。
小青给他倒茶坐在他腿上调笑用去一个时辰。
小青吵着要听故事，坐在桌边，一双桃花眼像会说话似的，央求地看着恩客，又用去一个时辰……
总之天光都起了，花了一百两黄金的恩客硬是没能把小青撂到床上办正经事，但却一点都不恼，被小青娇笑着送出门的时候还一阵飘飘然，一步三回头，极为不舍得。
小奶娃坐在窗台上撑着包子脸摇头，「凡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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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白天要回秦府，照规矩鸨头自然是不肯的，但看到小青冷下脸要发威，这……鸨头可不敢得罪他，只能放他走了。
回到秦府院里迎上来的是玄易，一脸又慌又急的，稍微憔悴的模样吓了小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