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如梦浮生_分节阅读_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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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堂兄!周家律到底安的什么心?他和父亲说谁看上了两个姐姐?又和伯父说他认识了哪些公子哥儿?处心积虑的,使出这一招无中生有来,就以为自己真的会把那些所谓的“豪门公子”介绍给两个姐姐吗?真是笑话!

顾家臣上了公交车。现在不是高峰期,这一路公交车上人员疏落,司机慢慢悠悠在前面开着车。顾家臣上车走到后门门口处坐了,身体靠在拉杆上,让凉凉的金属贴在他的脸上。

自古豪门恩怨多,于他而言尤其如此。自从跟了任啸徐,他是打心底里觉得,姐姐妹妹们要找老公,一定要找温柔体贴会疼人的,家底过得去就好。要是姐夫人品好,家底稍微差一点也没关系。以往每次听长辈们谈话,顾家臣觉得最欣慰的一点就是,他们都觉得找亲家,人品最重要,家风一定要端正,家底都是其次……

如今才知道,他妈的顾家人都是一群狮子座,表面上讲得条件开放,实际上要求一点也不肯降低。你当然要疼我懂我爱惜我,但是你能耐也不能比我差吧!是不是?

找得到亲家才怪!

他开始回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周家律。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堂兄是怎么样得知他和任啸徐的关系。当初只不过是堂兄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遇到困难,一个人锁在家里哭得凄凉。顾家臣心里一软,无意间就在任啸徐面前透露了两句,没想到堂兄的工作不日就落实了。

这本来也是一随手的事情,谁知施者无心受者有意。周家律不知道去哪儿打听出来了这层关系。他趁着顾家臣高考的时候一阵逼问,实在扛不住压力的顾家臣就默认了,他还拍着胸脯保证了不会将此事透漏给别人知道。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顾家臣用力锤了公交车的扶杆一拳,嗡嗡声惊了旁边一个乘客,正瞪大了眼睛瞧着他。顾家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口型说“对不起”,那人才移开了目光。

顾家臣也算一个书生,读了这么久的书他也明白,封建思想是国人进步的大敌。这种想要攀着姻亲关系加官进爵的思想,那是人皆有之。可他们也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好了吧?嫁女儿又要人品又要才华又要家世好,嫁过去了还一点委屈不能受……这哪里是找女婿,这分明是要找尊活菩萨嘛!

个个都想着吊金龟婿,这年头金龟婿是有那么好钓的?顾家臣不由自主地背起了当初和母亲一起看的韩剧里面的台词:

这年头,好男人都长得丑,帅男人人又不好,又帅又好的男人都结婚了,又帅又好又没有结婚的男人没能力,又帅又好又没有结婚又有钱的男人对一般的女人也没兴趣,又帅又好又有钱对一般女人也有兴趣的男人都是花花公子,又帅又好又有钱又没有结婚又不是花花公子的男人……是同性恋!

同性恋三个字,刺得顾家臣心中一跳。又帅,又有钱,又没有结婚,又不是花花公子……这几条任啸徐都符合,他还真是个同性恋!

公交车在市内环环绕绕,回到青龙区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每停一个站牌,就会挤上来更多的人。等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公交车已经拥挤如同沙丁鱼罐头。

顾家臣在牡丹城前面的站牌挤下车。心想,还好那两饼茶叶是送出去了,不然非挤碎了不可……那么好的茶叶,色泽褐红,汤色红亮,茶气陈香,回味甘甜。香陈九畹芳兰气,品尽千年普洱情。这样的好东西,可千万不要被人世的喧嚣挤散了。

宁可食可无肉,不可饮无茶,无肉令人瘦,无茶令人俗,人瘦尤可肥,人俗无可医。

人俗……无可医。荀子曰:不学问,无正义,以富利为隆,是俗人者也。

顾家臣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阳光如刀,扎得人睁不开眼睛。远远看去,是牡丹城林立的高楼。那一座座楼房在阳光照耀之下,闪出一片金光,路过的人不时望去,带着藏不住的向往。

这儿地价可贵了,住的都是金主儿!顾家臣仿佛听见他们在这样议论着。

那三区住着的可是任二少爷……可不是金主儿嘛!要不怎么一个二个飞蛾扑火一样往他身上扑呢?但凡沾点亲带点故的,都把他当唐僧肉一样,只恨不得咬他一口!

任啸徐有什么好呢?顾家臣心想,高是高,帅是帅,有钱是有钱,就是看着挺养眼。又固执,又高傲,又霸道,脾气不好,还挑食!目带轻蔑,唯我独尊,刚愎自用,只手遮天……丫就是个土皇帝!在床上能折腾死人……还是个同性恋!

他也就是看着挺好。

顾家臣脑子有点乱,他摇摇头让自己不要想得那么多。那天晚上他被任啸徐搞得七荤八素,隐隐约约听任啸徐说了一句“我想看看吩咐的事情他们办好没有”,他不知怎么就起了疑心了。

吩咐了什么?让父亲升职?让母亲的老同学来找她合伙做生意?他就说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好事,天上总不会掉馅饼!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未雨绸缪?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是不是觉得,顾家人受了他任二少爷这么大的恩惠,加官进爵财源滚滚,就应该拿个儿子出来当交换?他以为是做生意呐!

顾家臣越想越生气,手上的公文包被他抓出了几痕指印来。电梯爬到二十三层。他开了门,任啸徐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他抬起头来看见顾家臣黑着个脸,便好温柔地笑着问:

“怎么了?去哪儿受了一肚子委屈?”

第88章

任啸徐的嗓音温柔低沉,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略带三分魅惑。他手上拿着一本不薄不厚的资料,正在看,估计是公司的事情。

文件夹浅蓝色的塑料壳慵懒地摊开,像一只倦飞的鹰,老老实实垂着头臣服在猎人的手臂上。阳光从落地窗户照射进来,光线投在他面前茶几上那一套英式瓷杯表面。瓷杯雪白的杯身上画着一支火红的玫瑰,一如他随意勾起的嘴角,魅惑,惹人窒息。

他最近越来越忙了。

顾家臣的手指紧紧捏住公文包,太阳照的他眼睛里起了一丝雾气。他用一种冷静沉稳的声音朝任啸徐提问。那声音低哑的一点也不像他自己,仿佛他是才经历过一番爆炸的战地记者,目睹了屠杀的血腥之后,反而生出一种超越普通人神经所能承受和理解的镇定力。

“啸徐,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在和人合伙做生意?”

任啸徐还是那样慵懒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就低下头去继续浏览资料。他两根雪白如瓷的手指放下杯子,夹起一页纸,翻了过去。

“知道啊,前儿有一个晚上你不是告诉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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