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如梦浮生_分节阅读_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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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臣咳过之后,就软软地靠在他肩上顺气,一边说:“醉了就醉了吧。我难过,正好睡一觉。”

任啸徐拿餐巾擦了嘴角道:“那就去睡吧。”

顾家臣有些犹豫,眼睛盯在任啸徐身上,不知道在看哪里。他有点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迟迟不见他动身去睡。

任啸徐突然会意,温柔地揽住他道:“好吧,我陪你做一点餐后的消化运动。”

说着就一把将他抱起。顾家臣也不挣扎,就由他那样抱着,像抱公主一样将他搬进卧室放在床上。

任啸徐拉开领口,松了袖口,三两下就把衬衫脱下来扔到一边。

顾家臣也很主动,不等任啸徐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了。任啸徐过去拉住他的皮带,顾家臣利落地一脚踢掉被拉到脚踝的裤子。

前些日子顾家臣受了伤,两人几日不曾温存,如今这一来一去,无异于天雷勾动了地火。任啸徐沉吟一声压上去,就款款地颠鸾倒凤起来。

顾家臣难得殷勤,任啸徐乐得受用。一个回合之后他便轻松地躺在床上,看顾家臣在他身上忙活,自己一只手枕在脑袋后面,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从旁协助。欲孽合欢,直至精疲力竭。

事毕,夜已深沉。窗外满天星辉,星子们呼朋引伴,绕着皓月,如同一面银盘,周围洒满银沙。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顾家臣早起上班,去了一趟检察长办公室,谁知这个平日里一向来得最早的检察长竟然不在。他只得回了办公室看卷宗,却不知道该拿那案子怎么办。

快到中午的时候,任啸徐打电话来,问他在哪儿。

“我在上班啊。”顾家臣道,心想,真是奇怪,又不是周末,我当然要上班,怎么突然这么问。

电话那边短叹了一声,尔后道:“算了,我去接你。”

顾家臣莫名其妙:“有什么事?”

任啸徐无语地捏了捏鼻梁,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昨天是他回来说“老太爷走了,要开个告别会”,今天他倒问起“有什么事”来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大概二十分钟到你那里,你出来等我。你穿的是什么?”

顾家臣低头一看,道:“制服啊。怎么?”

“……算了,我给你带着车上换吧。”

顾家臣只得收了东西到门口等着。没多久任啸徐的车就到了,车身漆黑,司机也是一身黑色。他帮顾家臣拉开车门,顾家臣钻进车里,看见任啸徐也是难得的一身黑色,连领带都是黑的。

任啸徐拿出给顾家臣准备好的葬礼礼服,顾家臣一边七手八脚地往身上套,一边问:“咱们这是去干什么?”

任啸徐面无表情地说:“季老太爷的葬礼。你忘了?是你告诉我有告别仪式的!临到你又忘了。”

顾家臣恍然大悟,又觉得难以置信:“今天就开始了?”

任啸徐没好气地说:“难道还要停尸七天吗?”

说起葬礼这个东西,顾家臣心情挺复杂。昨天一天他好难过,和任啸徐做过之后才缓解了。今天早上起来,刻意不去想这件事,心情才好起来。

他每次都会不自觉地想到自家爷爷的葬礼,风水师傅看了,说死在半夜,连绵小雨,得停够一十五天,否则家宅不宁。

一连念了十多天的经,顾家臣只觉得折磨煞人了。最后父亲还不肯火化,硬要抬着棺材装着人上山里去埋。阴雨绵绵下了足足有半个月,山路早已泥泞不堪,有的地方还有塌方,路都走不稳。让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爷爷安葬完毕。

“季家的人都回来了?”顾家臣不可思议地问。

“昨天晚上连夜都回来了。”

顾家臣“哦”了一声便低着头不说话了,偶尔看向窗外。

任啸徐看顾家臣满脸忧虑,以为他担心季泽同因为和自己哥哥在一起的事情被家人责骂,就说:

“你放心,他们在这边不会留很久的。道别仪式开过老太爷就该送回北京了。”

顾家臣听了心下一惊:“怎么还要回北京?”

任啸徐失笑,道:“老太爷好歹也是那个衔儿上的人,立过不少战功。他走了,总得身上盖着红旗给人瞻仰瞻仰吧?咱们这里的告别仪式只是为亲友开的,真正的告别仪式得去那边开呢。”

顾家臣吓一大跳。听到“身上盖着红旗”几个字,他人都蒙了,不知道怎么理解。这一阵还没缓过来,就看见前方人烟混杂,武警特警都出动了,里三层外三层把半条街都围得水泄不通。惹得路边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交警对这条路进行了交通管制。任啸徐的司机给拦路的警察看了请帖,才开着车驶了进去。

街上除了穿深蓝色和绿色制服的人,不见一个闲杂人等。顾家臣抬头,只看见窗外乌压压一片黑色车辆,把省殡仪馆外面半条街都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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