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辰逸的手很温暖，李善之很喜欢这种温度，就像希望高辰逸永远不放开他的手。
尖锐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时，李善之只是下意识的看着高辰逸，他什么都不怕，只怕高辰逸离开他。
与其这样，不如这个结果留给他自己承担。
文泰的车直冲高辰逸撞去，李善之推开了高辰逸，自己被撞翻，越过车子摔在地上，几口血从他嘴里涌出，失去意识前他看见高辰逸紧紧抱着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高辰逸为他哭。
「李善之！李善之！」高辰逸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决堤的眼泪拼命从高辰逸漂亮的眼睛里溢出，他紧紧抱着李善之，眼里全是破碎的裂痕。
「咳咳……高辰逸……你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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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进医院的时候李善之稍稍有点意识，他只知道高辰逸全程拉着他的手不断和他说话，但是说什么他根本听不清楚，只是空间不断的变化，救护车……医院……手术室……
刺目的手术灯照射在他的脸上，医生和护士在给他做电击，一下，两下……
李善之觉得很梦幻，究竟是不是做梦？还是灵魂出窍了，他已经死了？
只是疼痛的感觉一直存在，他想，像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怎么会有好结局？电视小说里不都是这样的吗？做了坏事一定会有报应。
看，这就是他的报应。
李善之陷入漫长的昏睡，再次醒来时眼前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全身就跟断成几截一样痛。
「我……死……了……吗？」他张口问道。
高辰逸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带着欣喜，「李善之，你好点了吗？」
「我是不是死了？」
「你断了三根肋骨，以及肺出血，差点就死了。」高辰逸的眼睛带着水气，他摸着李善之的脸心疼的说。
「你怎么对我这么温柔？」李善之闭上眼睛，真希望刚才看见的不是幻觉。
「李善之，我们在一起吧。」片刻的安静后，李善之听见了高辰逸的声音。
「什么？」他立刻把眼睛睁开，「高辰逸，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高辰逸看着他，表情是极度的认真。
「别骗我……」李善之高兴得连呼吸都加重了，肺部疼得要死。
高辰逸微微抬起的双眼看着他，里面全是燃烧得炙热的光芒，「我爱你，李善之。」
「高辰逸，我希望你是真心的，给了我希望就不要让我失望，如果只是因为我救了你，那样的话大可不必……真的。」
「原来看着你在我眼前倒下满身是血的感觉那么可怕，以前恨你的时候我曾想像过这个画面，可是当我亲眼看见时，我几乎快疯了！把你送入手术室的时候我一次次问自己，如果你死了，我还会快乐吗？为什么你这么坏，我还是舍不得你死？答案只有一个……李善之，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高辰逸，你说的是真的吗？」李善之哭了，高兴得哭了。
「两年前，你亲手将我推落谷底，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我只是恨你为什么要毁了我原来美好的生活。我的父亲、娴雅又欠了你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在谷底，靠着恨你的力量一点点爬上来，我对自己说，报复吧高辰逸，把今日这些全部还给李善之，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哭着求我原谅你！我猜到了结局，但是却猜错了过程，我没想到你会爱上我。李善之……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我不利用你这份感情让你一无所有？所以我这样做了，我以为我会很开心，但是你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怎么都赶不走，好多次我想问你，李善之，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高辰逸，很喜欢！」
「我猜你大概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直到你患了脑瘤，那是我第一次有了你可能某天会不见的想法，可是你又回来了，我只能假装板起脸孔掩饰内心的喜悦，但是那一刻我仍然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于是自私的将你和娴雅同处一室，直到我能够理清自己的感情为止。但当你突然对我说。要放开我真的还我自由时，我竟然感到害怕，害怕你真的会离我而去，那个一直追在我身后喊着喜欢我的李善之，真的会消失不见……」
李善之抓着高辰逸的手哽咽不止，「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是！」
「李善之，别离开我，给我点时间，让我理清楚你和我还有娴雅之间的关系。」高辰逸抵着李善之的额头，李善之能感到高辰逸的眼泪滴落在脸上的感觉，于是喜悦的点了点头。
「对了，文泰呢？」他忽然想起文泰当时也在现场的。
「他被警员带走了，罪名是涉嫌谋杀。」
「不！高辰逸，你帮我把文泰保释出来，我要告诉警员文泰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高辰逸叹了叹气，眼神埋怨的看着他，「你还是喜欢他？」
「不是，他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我已经辜负了他，不想再拖累他。」
高辰逸把右手的尾指轻轻搭在李善之搁在床沿边的手上，李善之伸出尾指与他拉钩，「是真的，我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