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冲天？」
拓跋钦歪着头摸着下巴，心想那迭书里面怎么没提过还有这招闺房乐趣？
殿门外，亲身体会过何谓「一飞冲天」的某皇帝，抹了把脸猫着腰，默默爬到宫柱后躲好。
磅！咻——
元秋满脸阴慑旋身踹向拓跋钦的屁股，亓王捂着屁股被人当球一般踢飞，越过宫柱时还看见某皇帝一脸同情地对着他挥手道别。
明源殿内，元秋拾起散落地面的长袍系在身上，迈着酸疼的双腿走到殿外，对着守在百步远外拼命哆嗦的宫卫们板脸下令。
「来人，把大王的寝具搬去财政殿，让他清查这个月的账。」
「是……属下领、领命……」
卯于抖着嘴，领着属下鱼贯步入明源殿，把他家大王的锦被丝枕床褥厚毡，一个没留地扛在肩上，然后送去财政殿。
某皇帝见了这幕，忍不住替死红毛抹了把同情泪低声自语：「唉唉，闹分房啊！」
后头，被皇帝老子拎来闯宫的李进将军，双手合十虎目含泪，望着满月呜噎祈求。
「呜，王爷您可别迁怒末将，末将抗不了旨啊王爷。」
财政殿
拓跋钦的大眼，对着财务大臣的小眼；财务大臣的小眼，也对着他家大王炯炯有神威风凛凛的大眼。
一王一臣就这样大眼对小眼，小眼对大眼，直直对了数个时辰。
对到两人的眼睛都抽筋才终于移开彼此的视线，双双揭开酒壶灌了几口酒，接着双双叹气。
「唉……」这是拓跋钦。
「唉……呜……」
多了一声委屈哀鸣的是掌管亓国财务的大臣冥了。
拓跋钦看了三天的账，看得满脑子数字乱窜，别人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他是看账三日算盘声没停，算盘珠子达达拨弄的声音对现在的拓跋钦而言，比鬼哭神号还恐怖。
冥了捂脸指着账上不知第几次被他家大王算错的数字，啜泣抗议。
「大王啊，三万七千八百零三头羊平均分给三族，明明就是一族分到一万两千六百零一头，为什么您会算成一族分到一万零三头羊啊啊？那两千五百九十八头的羊去哪了？去哪了去哪了去哪了您说啊？」
拓跋钦掏掏耳朵，答得利落又干脆：「跑了！」
「砰！」
「……」
冥了一头撞在桌上，两眼呆滞努力装死。
呜呜呜，王后……
小臣是哪得罪了您啊？
您把二加三能加成二十三的大王扔来，哪里是在惩罚大王啊？这根本是在惩罚小臣啊啊啊。
于是，再也受不了折磨的冥了，顶着三日没睡泛着血丝的眼珠子，在第四日大清早爬去狂敲明源殿的殿门，哭号说他宁可独自查账，也不要他家大王在旁边扯后腿，恳请王后收回成命，把大王扔到别处去惩罚，不然他就要拿绳子吊死在明源殿前。
元秋环手于胸，站在冥了面前凉凉地说了句：「扔军营。」
大王专用的寝具，一样不差地被移去军营。
就这样，烫手山芋，喔不，是烫手大王被扔去军营操练新兵。
冥了对着平日见之发愁，今日却怎么瞧怎么顺眼的大迭账册，欢天喜地在财政殿内放声高歌，大赞王后英明。
军营
班亦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咬着上边嘴唇看着他家大王。后面，一群刚编入军伍的新兵们同样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咬着上边嘴唇，看着站在最前方的班亦将军。
一样的，是他们的表情，哀怨又委屈；不一样的，是他们身上的瘀青，有人伤得多而有人伤得少。
校阅台上，拓跋钦靠坐在铺着毛毡的长椅，一脚踩在椅面，还很不耐烦地抖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