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列斯挑起了眉梢，几分钟前还在他身上不断发出淫荡叫声的人，现在说不愿意继续当他的宠物？那些他以为已经磨平的棱角，其实依然尖锐吗？鲁卡拉拢衬衫，再度开口：”我很感激您救了爸爸，也很感激您让我学到那么多东西。我所能给您的回报，就只有这具身体，所以今晚我抛开所有的尊严，尽我所能让您满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拉着衣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就像我曾经说过的，我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已经决定，过了今晚，我不再当您的宠物。”
“鲁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话会引来什么后果？”凯列斯沉声开了口，语气中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恼怒。
男孩点了点头，勇敢地迎视着他说：”我知道，但我有自己的理想，有想要为之奋斗的目标。侯爵大人，对您来说，允许我离开和丢掉一件垃圾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髙高在上的您，没有必要一定要毁掉我的人生吧？”
“呵，鲁卡，你真是越来越懂得如何激怒我了。”凯列斯碧色的眼眸中射出了凌厉的光。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来挑战他的耐性？在他即将要认真思考他们之间关系的时刻。
鲁卡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度，那笑容看起来透着浓浓的苦涩。
“侯爵大人，留下我，我也不会再像之前那么乖顺，只会扫您的兴致。还是说，您其实……是舍不得放开我呢？”
最后那句话，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鲁卡的心因为这句话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可那么轻的一句话，凯列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唇边勾起了冷笑。
心跳在那一刻有点失衡，那种被击穿弱点的狼狈，让他感到非常不爽，就算真的有那么一点不舍，可被鲁卡直接挑衅，他觉得火大。
情欲的气息从书房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室冰冷、仿佛会将人冻僵的残酷。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冷冷说完这句话，凯列斯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鲁卡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好一会儿后，他一点点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凯列斯下楼走进餐厅，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今天不同的是，桌子上只有一份早餐。
露露站在餐桌边，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修伊为他揭开餐盘盖，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
凯列斯拿起刀叉，朝对面的座位看了一眼，淡淡开口：”什么时候走的？”
一句问话，因为句末的降调，导致带上了冰冷的温度，露露不禁打了个寒颤。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答话:”昨晚就走了。”
“他倒是真有骨气，有带走什么东西吗？”
“没有，穿的都是他当初的旧衣服，他说了，只有那套衣服才是属于他的东西。”
露露忍不住偷偷朝凯列斯看了一眼，本来以为费里昂少爷是特别的，没想到，到底还是说赶走就赶走的”东西”。
凯列斯的表情冷了下来，沉默地吃着早餐。他当初的旧衣服吗？记得那套衣服根本就没法御寒吧？昨晚那么冷，他就穿着那套衣服离开的吗？
握着刀叉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一秒钟后，凯列斯就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他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一切都是鲁卡自找的，不是吗？
既然有骨气，那就让他重新回到那种地狱里去好了，反正他也玩腻了。
唇边不自禁地浮起一丝冷笑，凯列斯决定把鲁卡.费里昂这个人从脑子里彻底驱逐出去。
一大清早，阳光刚刚拨开浓雾洒下微弱的光芒，安德列听到家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
他有些惊讶地放下喝了一半的土豆汤，起身看向门口。
借着微弱的晨光，他看到心爱的儿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鲁卡！”安德列欣喜地迎上去，刚刚叫出儿子的名字，他就在自己眼前软倒了下来。
入手的皮肤冰凉冰凉的，仿佛吹了一夜的寒风般，安德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把人抱起来塞进被窝，焦急的问:”鲁卡！你这是怎么了？”
冷得浑身打颤的男孩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扯着薄得几乎产生不了热量的被子，牙齿”咯咯”作响。
好一会儿，他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冰凉的手握上安德列的大掌，鲁卡眼中流下了一行眼泪。
看到他这样，安德列的心都揪紧了，他不安地连声问：”鲁卡，我的宝贝鲁卡，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诉爸爸，出什么事了？”
鲁卡紧紧咬着唇，死死握着安德列的手，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安德列的心都快碎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从小就坚强的儿子，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