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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儿[出书版]_分节阅读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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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玲珑性子蛮横骄纵,我看多了,她或许尊重她那已逝的姑姑,并不见得尊重我这姑丈,先前,她进我潘家,丝毫没理我,而是直闯你的飞羽堂,一句便要杀掉你身旁的侍儿,不晓得哪天,她又来杀我这边的谁?如此可见一斑。我本是不愿你娶她过门,给我们父子气受……总归一句,想要解除和梁家的婚约,你这小辈不适合,该让我说去。」

一席话清楚而干脆,听得潘腾达目瞪口呆,十分难得见到如此得父亲,忍不住开口说:「爹,谢谢你……以前我一直觉得你软弱逃避,对于梁家所有的事情都不敢反抗,我真是对你有怨言的,可如今看看,我是大错特错,原来我爹也能够强硬起来,拒绝梁家?」

「你以为这很容易吗?随口说说便能解决一切困难?」潘介怀瞪儿子一眼,大叹:「我若非为了你一辈子的幸福着想,又怎么要去拒绝大将军府?」

「所以这几天,你给我待在家里,别跑去梁家乱说话,耐心的等一等,你等我去退婚,向梁家道歉了,再……」

「爹!」潘腾达没耐心等到父亲说完,就欢喜得一把抱住父亲,声声感激,「谢谢,太感谢你了,我终于不必娶玲珑那恶婆娘,以以后日子便安宁了……」他迫不及待的要第一个告诉张烟,想瞧瞧那孩子会高兴成什么样儿?

倒是潘介怀没说完呢,只见儿子抱紧他,一下子放开他,喜形于色的像只麻雀,三跳两跃的开门冲出去。

留他一个人烦恼,如何强硬起来,又该怎么向梁家说明?

自从父亲答应允去梁家退婚,潘腾达便日日盼望好消息,想若事成了,他也不用一直憋着,可以立刻告诉张烟,让那孩子同他一起欢喜……

但是两天过去了,父亲没有前去梁家,为何?该不是反悔?潘腾达去催,父亲只让他耐心等待,可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三天,他一起床就去父亲那儿,不了父亲已经离家。他问父亲的侍仆,他们说,父亲有事出城,去求神问卜。

何事要求神问卜?潘腾达不解,直着急退婚一事、他等父亲回家,等到瞌睡了,惊醒,已是夜半子时,他不好吵扰父亲睡眠……

隔日,他再去问,侍仆竟说,他的父亲一大早又出门?

接连几天,父亲总是早出晚归,到底是无心呢,还是有意?潘腾达总是见不了面,愈加焦急。最后,他决定了,守在父亲的寝房,就算多晚,父亲还得回房睡下,他定要趁机问个明白。

结果是,当天一早父亲出门,到了深夜都没回家。

搞到潘腾达郁闷,抓着父亲的侍仆就问:「我爹呢?怎的没有回来?」

此时,管家听说,腾达少爷还在老爷的地方。他赶紧过来,撞见少爷正在发货质问仆役,他急忙劝解:「他们不晓得老爷今天的行程,请少爷放开他们……就由小的告诉您,老爷交代了,今晚外宿,不回家。」

「什么?」潘腾达瞪眼急问:「爹为何要外宿?他天天出去,都去哪里?早出晚归嫌不够了,搞到现在不回家?我的事情要去问谁?」

「少爷有啥事情?」老管家只得到一个大白眼,识趣了不敢多问,他再说道:「之前,老爷去了何处?小的不知,可小的知道,今天老爷住在梁大将军府上,还有,老爷给您留下口信,说他是接受大将军邀约,明天早上出发去濯龙园,一块陪伴皇上、后宫的贵人美人、和诸王骑射狩猎。」

闻言,潘腾达一下子转不过来,充满疑问:「我怎么的完全不知道?我爹和外公在一起,明天要陪皇上去……狩猎?」

父亲是读书人,不善骑射,也未曾跟随外公,一起去野外猎过什么,更何况与皇帝同行——难道这一回见面,关系到他与玲珑退婚?潘腾达想着紧张,又什么期待,盼望父亲终能劝说成功,帮他解除婚约!

飞羽堂内,特设一桌干果糕点。

有椒盐腰果、桃仁糖、香脆花生、翡翠糕,还有一壶解渴清香的江南茶……这些都是潘腾达叫厨房送来的,专门留给张烟,以免张烟学习下棋之时无聊,多少吃着,能够提振精神。

不只棋艺,潘腾达还要张烟学弹琴、习字阅读与绘画,即便他不在场盯着,张烟也要照他规定的进度表,按部就班的练习……

于是乎,根据进度表,每天分配一段时间,张烟学习腾达哥哥教过他的围棋。可眼下,哥哥不在,他孤单一个瞅着棋盘和棋子,差一点瞌睡,实在没法专注啊,只好吃吃零嘴提神,他老是想着先前哥哥所说……

阿烟,你等着,再过不久,我有大事情告诉你!

「究竟什么大事情呢?」张烟喃喃自语,吃了甜的,随即换咸的来吃,干脆一盘花生拉到前面,两手忙着剥剥吃吃,心想那个「大事情」已经几天没消没息了,他也不晓得哥哥在忙什么,总是出去好久,让他一个人呆着练习琴棋书画,真是无趣。

「究竟什么大事情呢?」张烟边吃花生边想着只觉得,「哥哥真怪,话说到一半就没了……」转眼之间,一盘花生被他吃光,剥壳屑屑掉在衣裳、桌子和地上,害他唉唉叫:「惨了,我得赶快清一清屑渣,哥哥爱干净,若是他来了看见脏乱,铁定要骂我?」

他起身拍拍衣服,屑渣又掉满地,他跪下去,两手忙着扫来扫去,连桌面一块清了,花生壳和屑渣都集中到空盘子,大功告成啦,他却弄脏一双手,便往身上抹一抹,忽地惊觉浪费不少时间?张烟赶紧坐回棋盘那儿,提醒自己:「不能偷懒,在哥哥过来之前,我得复习昨天学的。」

眼睛看棋盘旁的一张纸,是昨天哥哥替他笔抄围棋的基础下法,「棋局纵横各十九道,合三百六十一道……」他记得所学,再看棋盘横横直直的线条,难免皱眉抱怨:「这一个一个的小方格,瞧得我眼睛都花了,还要白字堵黑子,真是麻烦!」哥哥教他下棋,惯用黑子,他便是白字,遂按照纸笔记上的顺序下去,将一粒一粒的黑白子儿重新摆在棋盘,低头沉思,「这样下的没错吧?」

终于在午后返家的人也累垮,面色死人般的惨白,双腿发软,吓着管着和侍仆七手八脚的搀扶,潘腾达更加焦急,先叫大夫过来,他不离父亲身边,非要送父亲躺上床……

不久,大夫赶来,为病人检查,诊断出过于疲劳,加之受了风寒,他开出药方,叮嘱病人按照三餐饭后服用,且需要保暖、好好休息,不可待在冷天底下。

潘腾达自己动手添加炉火,为父亲额头浮上毛巾、加被子保暖,他坐到床边,不忍父亲抱病、出声询问:「你怎么累成这样?这些天都去哪里?」他想到父亲离家三天,都住在外公那儿,难道说:「是外公对你做了什么?」

撑开眼,潘介怀只见儿子在房内,他不提求神问卜、壮胆那些的琐事,只记着梁冀,他虚弱出声:「你外公……没做什么……我就是跟他去……濯龙园狩猎……你知道我狩猎不行……骑马……射箭……把我折腾的要命……还得见陛下和太后呢……可我也趁着私下……只有你外公一人的时候……对他说出退婚……」

潘腾达紧张兮兮,终于听见最想知道的!又歉疚让爹去面对外公,一定很不容易?「爹辛苦了!」他由衷说出,给父亲盖好被子、贴上心的热毛巾,忍不住再问:「那么外公……他有答应退婚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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