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陵却始终冷眼看着他，那张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住手！啸渊，你不是他的对手，这火灵壁上附着朱雀的法力，不但会灼伤你，更会吸取你的力量！」
执明眼见萧鸿翼的灵力渐渐虚弱，冲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流陵的火灵壁有多厉害，他是曾亲眼见过的。
有一年从魂界涌来一批凶灵，将把守通道的灵兵全都打得落花流水，还几乎霸占了整片麒麟山，当时灵界还未分成三层，麒麟山是南方朱雀的领地。
就在大家都以为那批凶灵会把灵界闹得鸡飞狗跳时，流陵一人来到麒麟山，激起万丈火灵，生生将这些凶灵全部烧死，并收了他们所有灵力。
这一战之後，流陵声名更盛，那之後不久，灵界三分，他毫无疑问地当选了灵帝。
「不！我一定要拿回魂珠去救秋白！」萧鸿翼一声断喝，手下白虎剑不断催动灵力，企图劈开那火灵壁。
但是以流陵定力，萧鸿翼再怎么努力，这火灵壁也不可能被劈开一分。
「你做不到的！这凌霄殿内处处是灵帝结界，你我的力量在此都受限制，还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去找秋白！」
执明还算冷静，分析了利害说与萧鸿翼听，但此刻的萧鸿翼，哪里还听得进一个字？
「朱雀流陵！我杀了你！」萧鸿翼只觉周身灼痛，体内灵力即将枯竭，手中的白虎剑也很难再保持剑形，但他依旧不曾放弃，恶狠狠瞪着流陵。
怎么可以这样，这朱雀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他负了他的妹妹，他要报仇为什么不冲着自己来？他可以杀了自己，为什么要去杀秋白！
秋白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啸渊已有婚约，他只是去竭尽所能地爱一个人，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以秋白单纯的个性，到他死前，他一定还对流陵满怀感激，可这样的流陵，却从一开始就想好要杀了他。
怎么会这样，这朱雀流陵怎么可以狠到这种地步！
灵力又开始接续不上，白虎剑已经化成了普通的灵剑，萧鸿翼眼前变得有些模糊，泪水竟无法控制地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他心中大悲，神色却还是那般倔强，泪水不住流下，却没有流露出一丝软弱，便像他所说的，若他今日救不了秋白，他日後必将要整个凤族陪葬！
却在此时，有人突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扯离了火灵壁。
萧鸿翼的灵力已被火灵壁吸收得差不多了，此际被人一拉一推，顿时趔趄地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抬起头，便见一身彩衣的蝶彩站在他面前，那双不住落泪的美目中布满了伤心与绝望。
执明也未料到她会上来，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便只是看着她。
蝶彩哭得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爱，之前面对秋白时的狠厉是半分也没有了，她到此时才真正的绝望，也明白了皇兄对她说过的话并没有错。
正因为她这样，啸渊才从来不爱她。
也许曾经有过感情的，在秋白出现之前，她与啸渊的相处一直也算愉快，也许，啸渊曾经喜欢过她的。
只不过，那喜欢无法上升到爱，以前不能，现在不能，未来也不可能。
「皇兄，我明白你的话了。」蝶彩喃喃地说了一句，突然伸手穿过了火灵壁，从流陵手中抢过了白虎魂珠。
火灵壁只对外族威力强大，但只要施术者没有刻意去限制，同族血脉都可自由出入，不知流陵是未料到蝶彩会去抢那白虎魂珠，还是他故意让蝶彩抢走，总之，那白虎魂珠就这样到了蝶彩手中。
「啸渊，拿着你的白虎魂珠去救秋白吧，他在锦瑟湖。」
将白虎魂珠递给萧鸿翼，蝶彩眼中落下最後一滴眼泪，那滴泪中凝着她最後一丝爱恋，从今以後，白虎啸渊，将正式退出她的人生。
萧鸿翼却没有要感激她的意思，冷冷瞥她一眼，一把夺过了魂珠。
叫他如何感激？叫他如何不恨？若非这女人，秋白何至于落到如此危险的境地？若非这女人，流陵何至于报复他们？
可是，最大的错，怕还是在他身上吧，他明明有婚约在身，却还无法自控地爱上秋白，是他对不起蝶彩，也是他让流陵动怒。
罢了罢了，一切的一切，全是天命难违，如今再怨再恨，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白虎魂珠到了他掌中，立时发起光来，那些光一缕缕地飘入他体内，源源不绝化为灵力，将他已近油尽灯枯的灵体充盈了起来。
这期间，流陵已收起了火灵壁，双目却是直视着蝶彩，未看萧鸿翼一眼。
片刻之後，凌霄殿内一股强大的灵力骤然升起，萧鸿翼站起身，低头看向自己流动着灵力的手掌，面上阴沉渐渐褪去。
伴着灵力回归的，是他已遗忘了千年的记忆，对秋白的爱，对蝶彩的愧疚，对流陵的歉意，那些情绪涨在他心间，几乎让他的心也满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