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折金枝[双绝特典版/出书版]_分节阅读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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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军装的款式简单,不用多长时间便能穿好也是一大因素;若换作柳靖云出席正式场合时那几身式样繁复的装束,只怕齐天祤「帮」到一半便耐不住性子将人拆吃入腹了。

好在他眼下总归是忍了住。

替情人勾勒出腰身系好衣带之后,男人先是满意地将自个儿的杰作从头到脚打量了番,而后方单臂圈揽上对方腰背、似撑扶亦似搂抱地将人由内室带到了外间用膳的小厅。

「你先坐下用膳吧。衣服我自个儿换上就好。」

脱口的声调低沉而温柔,却又带着几分讪讪:「仔细算算,你可是有将近一天一夜未曾进食了。」书の香

「好。」

以两人的关系,柳靖云自然无须矫情,略一颔首便于卓前入了座,却在情人布置好菜肴准备入内更衣时一个「慢」字阻止了对方的行动。

「别回房了……就在这儿换吧。」

他含笑温声道,「营里可没那么多讲究不是?」

「……确实。」

齐天祤本就是与「羞涩」二字无缘的人,回想起昔日二人同居一室的逼仄亲密,却是没怎么犹豫便接受了情人的提议,当着对方的面就地换起了军装。

做为柳靖雪离开地字营后的继任者,如今的右金吾卫上将军虽也穿过那身代表着一营统领的金纹军装,但此刻拿出来准备换上的,却仍是一袭以银线缀出纹饰的副统领袍服……明白男人此举用意为何,饶是年轻宰辅此刻依然深为昨夜的「操劳过度」所苦,亦不由对晚膳后可能上演的「余兴节目」再添了几分期待。当下依着对方的嘱咐举箸用膳,目光所停留处却非案上清淡却不失精致的菜肴,而是前方已自大大方方地宽衣解带起的男人。

他就这么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齐天祤,看着对方在他眼前褪下常服,看着那副昂藏精实的身躯在薄薄里衣的包褒下若隐若现、引人垂涎。不论是那肩宽腰窄的挺拔身形、又或是周身微微隆起却不过度发达的优美肌理……柳靖云很清楚眼前以一个男人而言足称完类的躯体究竟隐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更清楚那副躯体能赐予他多么深刻而炽烈的欢愉。过于鲜明的认知无可避免地唤醒了相应的记忆,而让他便只单单这么瞧着,亦情不自禁地有些喉头发紧……

只是这稍嫌「刺激」的一幕,并没有延续太长的时间。

齐天祤在床第之间的花样虽多,自身却鲜少在诱惑、勾引之道上多加琢磨——他更擅长的是直接扑向柳靖云、用各种手段将对方撩拨得不能自己——是以他虽应了情人的要求当面更衣,却并未刻意放缓节奏增添情趣,而是一如往常地一脱一穿,三两下便换好了那身同样有多年未曾穿过的地字营军装、掩住了那幅勾得柳靖云有些情燃欲起的动人景致。好在后者眼下首要之务毕竟仍是填饱肚子,对情人的不解风情也只是略一莞尔,随即便进一步欣赏起了对方身着地字营军服的飒爽英姿。

「呜、本以为我身形和你一样没什么变,没想到这身穿来却是有些紧了……莫不是胖了吧?」

「怎么会?」

柳氏一门虽也尊圣人教诲、在饭桌上有「食不语」的规矩,可眼下毕竟出了柳府、在场更仅只他夫夫二人,无需以身作则的柳靖云自也没了那么多讲究。当下故作审视地将眼前人从头到脚打量了遍,随后微微一笑,道:

「改变自然是有,可却不是胖,而是身材长开、整个人更显成熟俊挺了才是。」

那身暗紫色军服穿在齐天祤身上虽有些紧绷,可衬出的却是胸膛与臂膀流畅优美的肌理,与臀丘紧实紧挺的线条——回想起对方昨夜挺动腰臀一次次重重贯穿身子的刚猛劲力,柳靖云本已平复稍许的欲念几乎是转瞬便又重新燃了起,忙搁下碗筷提杯啜一口茶,一方面润润有些干涩发紧的喉头、一方面也借此缓一缓胸口几欲破柙的渴切。

他曾以为自个儿算得上淡漠寡欲了。毕竟,在他最躁动,最血气方刚的那段时日里,便和天祤朝夕相对夜夜同寝,往往也都是对方挑头蹭他才会蹭出火来;更何况是其后彼此分离,乃至因婚事而转入僵局的几年?若不是还有同妻子间尽义务的那几回床事,想来他禁欲之甚,比之和尚道士亦差不到哪儿去了。

——却不想这样的「以为」,在同天祤修成正果后便彻底成了浮云。

也不知昔年那个连同性之间该如何燕好都一无所知,只晓得循本能猛蹭自己的人是如何练就现下这一身「本事」的?自打说开之后,除了头几回仍称得上按步就班、中规中矩外,余下的便只能用「花样百出」形容了——不仅拉着他将春宫图的姿势挨个轮了遍,后来更是连一些个叫人羞于启齿的淫具都往他身子招呼了上……齐天祤本就身强体壮、龙精虎猛,「能力」很是不弱,又费尽心思用尽了手段,自然很快便将柳靖云原先疏于情事的身子调教了开,却是就此习惯了雌伏承欢不说、更彻底陷进了对方一手织就的、那足令人销魂蚀骨的情欲大网中。

便如昨夜。

明明是给对方生生做了醒、整个人更险些为那欠了怜惜的粗鲁顶弄撞得散架,可他却依然能从那仿佛搅翻了脏腑的抽插中逐渐得着快感,更在天祤的操弄下由着男人将他折腾了大半宿……若不是柳靖云便身居文职亦不曾断过对身体的操练,这几年里亦没少受这些,多少习惯了对方兴致上头时的激烈,就算捱得过那足足延续了两个时辰之久、且之间几乎未曾中断的情事,身子没养个几天也是很难从中恢复过来的,却哪能像现下这般、肚子还没填饱便又给对方勾着思起了淫欲?

常言道「食髓知味」,以往他之所以能淡薄寡欲,想来不过是未曾尝过那极乐滋味的原故……如今尝了腥、晓得了彼此缠绵欢合所能带来的无上欢愉,自然便再没能继续淡薄寡欲下去。

——虽说……对于这样的转变,他也就是有些感慨而已,倒没什么抗拒或懊恼的情绪。毕竟,天祤花招再多,总归也是为了增添床第之间的情趣;而他受着时虽难免羞耻,却也是实实在在尝到了快感、品到了妙处的,自然无意抗拒。

于柳靖云而言,真要说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就只有对方习得这一身「功夫」的过程了。

尽管他不愿深想、亦不愿探究。

他告诉自己:过去毕竟是过去:不论天祤曾经有过谁,当初决意了断的他都没有资格过问。所以他从未提及自个儿心头因之而起的疑虑,只是迎着男人跃跃欲试的目光由着对方为所欲为,而后全然沉溺其间、单单享受着对方带给他的一切……如此而已。

望着身前已自入座用膳、还带着讨好的目光连连夹菜给他的齐天祤,柳靖云逷止了自己隐隐有些走偏的思绪不再多想,同时眸光一柔,在举箸用膳的同时亦不忘拣些情人喜欢的菜色回夹给对方……几番你来我往下来,这一桌菜肴虽十分清淡,尝来却尽是让人心神俱醉的浓情蜜意,倒也称得上有滋有味了。如此这般,待到用毕,也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他们这一餐用得极慢,半点觉不出昔日军旅生涯中那种容不得片刻蹉陀的紧迫,却因彼此身上的那袭军服而仍让柳靖云不由自主地沉湎进了少年时期那种青涩的悸动中。

他忆起了当年初觉情意时的惶惑、忆起了应承「友人」互相抒发时心里带着酸涩的毅然,更惊起了那次别前的承诺,以及其后自个儿为了能同对方相守所做出的种种努力。

回想起来,他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除了时势所趋、亦是因着对天祤的惦念所致——在心心念念着那个「误会」的三年间,他想着的不是如何往上爬、就是该怎么应对父母方面的阻力以同天祤长相厮守;而在其后的八年里,更是因着那份舍不下的情而千回百结、愁肠难断,只能靠着埋首公务来逃避相思、却又无法克制自己不关注对方……若不是他,以天祤的背景脾性,兴许东征过后便会退伍还乡,回归山林;而他自身,便依旧以这宰辅之位为目标,怕也是极难做到眼下这般地步的。

天祤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冒险拼搏的果、更是其后无数疯圧的因。

和天祤之间,是缘,是命,更是注定了的一世缠牵。

而他,甘之如饴。

——所以当齐天祤将桌面及用毕的餐具食具收拾妥当重回屋中时,最先见着的,便是情人温柔如水的盈盈眸光,以及其间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那种浓烈深切的情感仿佛带着无穷的诱惑,让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几个大步向前一把将人扯入怀中,重重吻上了那双略带笑花、且同样显得无比温柔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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