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妖谭[出书版]_分节阅读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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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清寻此刻笑得欢畅,全不见往日忧伤,虞容尴尬过后心中欢喜,凑过去又要亲他,突地省起自己正是副长长马脸,恐招人恶心,便止了步不敢上前,却见苏清寻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捧着他脸笑,「驴也好,马也罢,我却不嫌你脸长。」

说罢,柔柔一吻落在他脸上。

第10章招财

过了冬至,天气一日比一日冷起来,这日一早竟飘起了零星雪花,一上午过去,地上已是铺了薄薄一层,连带街上行人亦少了几分。

这样冷清的天气里,座落在泉城城南的韦家大宅却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临近年关,韦家遍布江南江北的数十个分号铺子掌柜们俱都赶回来交账,偌大的议事厅里坐得满满当当。

执掌一方的掌柜们哪个不是饱经阅历,什么场面不曾见过,此时却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恭恭敬敬看向上首端坐的韦家新一代家主——韦寒江,只觉这主子年岁不大,却端的是手段高明,才接手韦家两年多,竟是将几近破败的家业整治得风生水起,重又坐回西北第一行商的位置上,不禁满腹钦佩。

韦家大管事范伯站在下首,领着一众掌柜们报完了账,向主子请示起诸般事宜。

「今年年景甚好,除北方的皮货行因边关战事略有亏蚀外,余下俱都赚了钱,共计得钱一百一十七万贯。几个庄子收成也不错,共收租粮一千四百五十石。另外,因去年歉收,佃户们欠租五百八十石,您当日给免了,庄头们问,今年是否让给补上,请爷示下。」

灌下不知第几碗酽茶,韦寒江略提了提精神,吩咐道:「各分铺账上的银钱缴五成到总账上,兑成银子收进库里去,余下两成各铺周转用,另拿三成出来,各掌柜们自己作主,或铺路造桥,或施粥舍药,不拘什么,但凡是周贫积德的善事,只管去做,务必让行商之地的百姓们得些好处,切莫有财独享,招人眼热。至于租粮,去年既已免了,今年也不必再行补缴,好容易赶上丰年,也让佃户们手中留些宽裕。交上来的新粮入库,将往年吃不完的陈粮拿出来,在城北城隍庙前办粥场,让这城里穷苦人家有个吃饭的去处,莫在大冬天里挨饿。」

因是连夜从外县赶回来审账,韦寒江身子疲累,这几句话说的淡淡的没什么底气,便连脸上也透着股倦色,本是清雅俊秀的容貌,生生显出副孱弱公子的模样,却因骨子里透出的一点清傲坚韧,无人胆敢小觑,更因一副仁善心肠,当下各个暗中敬仰。

议完事,韦寒江实是支撑不住,到书房小憩,临了嘱咐大管事款待各掌柜到花厅用饭。山珍海味一摆上来,顿时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有今年新聘的掌柜初来乍到,借着酒酣耳热向同席的老掌柜问道:「听闻东家自祖上传下只玉貔貅做镇宅之宝,灵验无比,这才富家一方,可是真的?」

那积年的老掌柜呵呵一笑,捻着胡子道:「有倒是有,老东家在时供在祠堂里,老朽也有幸见过,物件倒是好物件,要说灵验却也未必,不然怎的老东主一过身,家业便凋零成那样,唉,虎父出犬子,老东主一生英明,生的几个儿子却没一个争气,才几年便败了偌大家业,幸得已有孙子辈,这新东主是长房长孙,一及冠便将家业接手过去,这才几年,已将生意做到高丽去,那貔貅也自祠堂请了出去,可见什么宝贝都是扯淡,到底还要儿孙争气。」

到得傍晚,雪下得越发大了起来,飘飘扬扬如鹅毛般。韦寒江让管家叫醒,喝了碗参汤才觉恢复些精神,披了大氅往内院去。

如今内宅里住着四房人,除三叔已过身外,韦寒江的亲爹并二叔四叔皆是常年在外花天酒地,每天聚在这内院里一起用饭的只是些女眷和孩子,饶是如此,也有二十来口,热闹不堪。

韦寒江一进门,先给母亲和几位婶娘请安,这才坐下用饭。他一向忙碌,连亲娘也不大见得着他,这次更是在外奔波月余方回,偶尔一道吃顿饭,便听母亲絮絮叨叨嘘寒问暖,弟弟们叽叽喳喳说笑,实是吵得人头疼,韦寒江不耐,草草填饱肚子便行告退,回房休息。

掌家后,韦寒江一早搬到祖父生前居住的独院里去,小小院落自成一方天地,此刻屋里已生起地龙,暖和如春,解了外裳烫过脚,韦寒江透出一口气,浑身似脱了力般倒在榻上懒怠动弹,明明卷得很了,却因才饮了参汤,一时睡不着,本见青白的脸色也恢复些血气,让热气一煨,倒显得粉扑扑的。

歇了一气,挣扎着爬起来,又自桌上捻起枝香,韦寒江一掀帘子进了屋子东壁单僻出来的一个小隔间里。这隔间一丈见方,只在北面靠墙摆了张供桌并香炉,香炉后面端端正正供着只整块白玉雕就的尺长貔貅,温润白腻,端的是个招财进宝的吉物。

对着这么个宝贝,韦寒江面上却殊无喜色,点了香插进香炉,也不拜,抬脚便走,才一转身,胳膊便遭人一拉,身子跌进个热烫怀里,扭头一看,供桌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貔貅,只身后站着个二十七八的高大男子,满脸怒色,端正正一双眉眼倒竖,嘴里哼出冷笑来,「韦少爷脾气越发见长,如今竟连句话也懒得同我说。」

韦寒江站直身子,垂了眼道:「这几日着了凉嗓子难受,一时懒得言语,廉光莫怪。」

他这几日话说得多了,嗓音本就沙哑,这时倦透,声音更如倒了嗓般,廉光一听便即心疼,哪还顾得上生气,一把打横抱起他送到外面榻上,倒了水看着他喝下,这才问道:「怎的这么久才回来,不过几间小铺面,也值当你亲自去看,倒把自己累的什么似的。」

韦寒江时时外出巡视产业倒有多半是为躲他,只这番心思怎好让他知道,少不得搪塞两句对付过去。

「寒江说的可是真话?只怕这般流连在外倒是为了避我。」

廉光却也不傻,听他说完,撇了嘴角冷笑。

韦寒江心中一惊,不敢答话,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落进廉光眼里,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闷闷地憋了回去。

他两人这般不言不语对坐移时,廉光先撑不住,解开韦寒江内衫襟带压在榻上,一床大被盖住满室春光。

「月余不见你回来,可知想我得紧。」

咬住寒江一只耳垂嘬弄,廉光喘息着道,一边在他下身处又揉又摸。

韦寒江也是有日子不曾行房的,虽说现下身子不算爽利,然一番撩拨之下,底下的物事也颤巍巍半硬起来,后穴痒痒地泌出些津液,待廉光擎了自家长厥厥粗硬硬物事往里捅将进来,缩了两缩也便含住了,不自觉地随着廉光出入摆腰挺胯。只他心里到底不喜这等亲密,不敢去看两人迷乱淫态,闭了眼抿了唇,将半个脑袋埋进枕头里去。

「这一路上想我不想?」

逼着韦寒江做了个嘴儿,廉光又噙了他胸口两点嫣红,一边嘬弄一边问,半晌不见回应,一抬头见韦寒江紧皱眉头受刑一般,登时胸口好似让人捅了一刀,冷风嗖嗖灌进来。

他知韦寒江性子清傲,当初被迫从了自己难免心中有怨,故此两年间百般软磨硬缠,本以为天长日久下来能捂得他心热,不料还是这般,不禁心中又悲又怒,冷声冷气道:「你摆这副脸子给谁看,当真不喜我碰,当日又何必求我。」他一面恨恨说着,一面捉了韦寒江左手去摸两人交合处,恶毒道:「比这更羞人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如今倒来装贞洁烈女的样儿,只是装也装得不像,脸上虽做出苦样子,底下却爱这调调,看才弄了几下便湿成这样。」

他说的恁般难听,韦寒江便似一颗心被人狠狠抽了几鞭子,疼得缩成一团,身上本来便不怎么火热,一下更是凉的似块冰,死死咬紧了嘴唇才不致流下泪来,更说不出一句话反驳。

想当初韦家眼看便要破败,他无奈之下照着祖父临终前教的法儿于子夜时分向貔貅供香拜祷,眼睁睁看着貔貅化作这个廉光站在他面前,只道富贵不难,却要他身子来换,寒江不好龙阳,自是不愿,可一大家子几十口人要吃要穿,总不能让母亲弟弟们都出去讨饭,只得应了,从此沦做娈宠。其后韦家家业果然一日日好转,然每多一份家财,便需让廉光做耍一回,待后来银钱多的数不过来,更是日日被压在底下弄,寒江羞惭不堪,只觉便如窑子里的娼妓般下贱,他本是心事重的人,隐忍这几年,心头苦的厉害,又乍然听到这般诛心之言,悲愤难耐,浑身哆嗦不停,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廉光正在气头上,还要再说,突觉怀中人身子冰凉,吓了一跳,掰过韦寒江面孔细看,见他将下唇咬得险些渗出血来,登时又惊又怒,还夹杂着缕缕心疼,捏住寒江下颚一掰,喝道:「松开。」

韦寒江吃不住他手劲,松了口,唇上却已留下一派深深牙印,双眼迷蒙蒙瞧着远处,一点神采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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